次日清晨,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晨曦透过淡薄的云层洒在了大地上。
朱槐吩咐下人将马车仔细收拾妥当,然后扶着沈诗涵登上了马车。此时,马车内除了他们二人之外,还多了大娘和婷婷。
尽管冬日的清晨寒意袭人,但因为马车内放置了暖炉,整个空间弥漫着融融暖意。众人围坐在暖炉旁,一路上谈笑风生,气氛轻松愉快,丝毫感觉不到旅途的沉闷与无聊。
而另一边,在姑苏知府衙门内,却是另一番景象。二虎阴沉着脸,死死地盯着郑和,心中暗自咒骂不停。若不打不过朱槐那家伙,他才不愿意来呢。
反观郑和,则显得悠然自得,双眼直勾勾地望着房顶,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然而站在一旁的姚善则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陪着,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终于,二虎按捺不住性子,怒喝道:“郑和,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郑和好整以暇地将目光从房顶上收了回来,不紧不慢地开始讲述起昨日所发生的事情来,没有丝毫隐瞒或夸大其词之处。
然而,二虎听完之后,气得差点当场骂娘。他心里愤愤不平地想道:“这点小事儿在朱槐面前算个屁呀!这分明就是拿老子开涮,当猴耍呢!这该死的东西简直太不像话了!”
二虎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心中压抑着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但他却强行忍住,不让那满腔怒火化作言语从口中喷涌而出。因为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郑和,朱槐的狗腿子,天晓得这个狗腿子会不会转身就在朱槐面前搬弄是非、恶意告状呢?
“说吧~公爷到底有什么要求。”尽管内心早已波涛汹涌,但二虎还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郑和脸上露出一丝难为情的神色,然而这丝毫掩盖不住其眼中闪烁的狡黠光芒:“公爷说了,甭管那人背后靠着哪座大山,他们一家子都要死!而且呀,公爷还特意吩咐我向您好好学习学习呢,嘿嘿......”
二虎紧紧地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后猛地站起身来。只见他面无表情地向着门外的锦衣卫们挥了挥手,随后毫不犹豫地迈步朝门外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而决绝。
郑和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接着便一路小跑去追前面的二虎。
此时,留在原地的姚善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只觉得双腿发软无力,若不是身旁的师爷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他,恐怕他早就像摊烂泥一般瘫坐在地上了。
姚善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颤抖着双手端起茶杯,来不及细想便仰头痛饮了两大口茶水:“这……这特么实在是太吓人了!有谁会愿意看到如此之多的锦衣卫啊!”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心有余悸地拍打着胸口。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姚善那狂跳不止的心才稍稍平复下来。他缓缓地站起身来,双腿仍有些发软,但还是强撑着朝家中走去。一路上,他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些锦衣卫冷酷无情的面容和那腰间挎着的绣春刀,心中暗自庆幸不是来找自己的。
当姚善终于回到家时,早已等候多时的姚夫人一眼就瞧见了自家老爷那狼狈不堪的模样,急忙迎上前去,满脸关切地问道:“老爷,您这是怎么啦?莫不是在外边遇到什么危险之事了?”说着,她伸手想要扶住姚善。
然而,就在姚夫人的手触碰到姚善后背的瞬间,她不由得惊呼出声:“哎呀!老爷,您这后背怎的全湿透了呀?难道是不小心掉到水里去了吗?”
面对夫人的询问,姚善仿若未闻一般,根本无暇顾及回答。他径直快步走进卧室,迅速脱下身上那件已经被汗水浸湿的衣物,然后从衣柜里翻找出一套干净的衣裳换上。毕竟这背后湿漉漉的感觉着实难受,而且万一因此受了凉可就得不偿失了。
就在这时,姚千惠也闻讯赶来。她见父亲刚刚换好了衣服,赶忙走上前去,一脸焦急地追问道:“爹爹,究竟发生何事了?看把您给吓成这样。”
姚善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这才开口说道:“锦衣卫指挥使竟然真的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不少人。起初,我只当那朱槐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万万没料到他竟是动了真格的。唉……这次恐怕姑苏卫是要有大麻烦喽!”说罢,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姚千惠听到这话后,整个人瞬间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似乎一时间难以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但仍然有些犹豫不决地开口问道:“这……这怎么可能呢?难道他真的打算杀掉那家人吗?会不会只是吓唬吓唬他们而已啊?”
站在一旁的姚善则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嗯!我看这事八九不离十。刚才朱槐的随从也在现场,而且看那样子,像是朱槐专门留下监督此事的。依我看,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发生,估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知道最终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