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迎春见了贾环,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宝钗赶紧走过来用帕子给迎春擦眼泪。
贾环见了迎春的样子,也有些心疼,没有绕圈子,便直接说了,好让她安心:
“二姐姐,顾兄说这几日还要来府上提亲呢。”
迎春听了,以为贾环在骗她,毕竟贾赦刚刚当众拒了顾辞远,还说了要将她许配给孙家的,怎么还会来提亲?
“你莫要诳我……”
“二姐姐,这种事弟弟还能诳你?大伯被大理寺带走后,孙绍祖那厮也被下了大狱,如今判决已经下来了,流放三千里……顾兄今儿还让我再去求一求老太太呢。”
“当真?”
宝钗也在一旁笑道:“当真的,这件事情我也知道的。”
迎春见贾环和宝钗都这么说,方才信了,心里又惊又喜,又想到贾赦,便问道:
“环弟,我父亲怎么样了?”
贾环笑道:“大伯的事情二姐姐不必担心,就这几日就能放出来了。”
迎春听了,方才放心。
贾环和宝钗二人又是一阵宽慰,迎春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脸上也有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又一连过了好几日,贾环都有些佩服贾赦了,这老家伙是真能忍啊……大理寺监牢那样的环境,一待就是数天,贾琏去了好几次了,愣是一个银子也不掏。
但贾赦这时候并不好受,浑身瘙痒难耐,这会一边挠着后背,一边想:
“看琏儿这意思,府上定是不会掏这银子了,难道还要一直在这受罪不成?”
如果可以不是舍不得银子,这大理寺的监牢,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这可如何是好?”
……
贾赦正踌躇间,贾琏又到了。
“琏儿,如何了?老太太交银子了吗?”
贾琏一脸苦涩,说道:“父亲,老太太那边,只怕是不会出银子了……父亲,你这里不如就出了吧。”
“胡说……五万两银子,为父哪里有这些?”
贾赦看了一眼贾琏,心里又了主意,说道:“琏儿,不如你先替为父把这笔钱先垫上,等为父出去了,再想办法给你补上这亏空。”
贾琏听了贾赦的话,心里陡然一惊,没想到他父亲竟将主意打到他的头上了。
五万两银子他当然出得起,他与贾环、薛家的生意,一年的进项就远超这个数,但这笔钱他却不能出。
贾琏心想:这笔钱他现在若是出了,让贾赦知道了他的底细,以后恐怕少不能被贾赦敲竹杠,就是与贾环、薛家的生意,怕是可能都保不住。
于是,贾琏说道:“父亲,儿子是有心替父亲分忧,这是这一大笔钱,儿子确实有心无力呀……”
贾赦笑道:“琏儿,为父也不让你全出,出一半也好……剩下的,为父再想想办法。”
贾琏嘴角抽了抽,这是赖上自家了?非要让自己出一些了……
贾琏一咬牙说道:“父亲……儿子确实手头拮据……只能拿出……二……不,五千两银子。”
贾赦其实就是诈一诈贾琏,也没有一定要让贾琏出钱,听贾琏说能出五千两,有些惊喜,但脸上还是不露声色,说道:
“五千两?这顶什么用?”
“最少两万两……”
如果贾赦不是他老子,贾琏这会只怕要破口大骂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父亲,这……”
“莫要说了。”
两万两银子对贾琏来说也是个大数目,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拿出来给贾赦填坑的,况且银子在凤姐那边,还没有跟凤姐商量,他如何能答应?
“父亲,两万两银子儿子是决计拿不出的……”
“儿子最多拿出一万两,再多却没有了。”
贾赦看着贾琏,也知道一万两是贾琏的极限了。而且,能从贾琏这里敲诈来一万两,已经远超贾赦的预料了。
便说道:“那好,你回去取了银子,就送过来。”
贾琏道:“父亲,剩下的银子在哪?儿子一并取来,也好接父亲回去。”
贾赦本想将藏银子的地方告诉贾琏,但又不放心,怕贾琏打秋风,刮一层走。
踌躇半响,说道:“不如这样,你变卖一些产业……”
贾琏听了贾赦的话,人都傻了。
为了不让自己见他的小金库,自己这老子真是什么办法都能想出来。
但现在贾赦主意已定,劝也劝不住,索性就依了贾赦,变卖就变卖吧,反正自己以后袭爵,还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情呢。
主意已定,贾琏回到荣国府后,便开始变卖一些大房的产业,什么田产、铺子、古玩字画、首饰,林林总总卖了许多,总算是凑足了四万两。
贾赦的脾气贾琏是知道的,在大理寺,他答应要出一万两,最后贾赦就一定会拿走这笔钱,所以贾琏也没有在这上面耍小聪明,老老实实的凑足了五万两银子,第二天便去了大理寺。
贾琏交了银子,大理寺那边马上就放了人。
虽说五万两银子让贾赦肉疼不已,甚至想死的心都有了,但被关了这么多天,一下子出来了,心情还是极好的。
但他知道孙绍祖被判了流放三千里,一个劲的说“活该”……
现在,在贾赦心里,孙绍祖就是他心里最恨之人了。
迎春的婚事,贾琏其实是很看好顾辞远的,会试那段时间,贾环、顾辞远、李昊三人都是他送去参加科考的,他对顾辞远的感观极好。
如果能成为自己的妹夫,那当然是极好极好的。
在马车上,贾琏道:“父亲,如今孙家那厮也被判了流放三千里,二姐姐的婚事……?”
贾赦蹙眉,心里也有些后悔当初拒绝了顾辞远这个前程远大的金龟婿,有些懊恼道:
“还能如何?顾家那小子已经被为父拒了……将来再物色一个就是了。”
贾琏听了贾赦的话,感觉还有戏,但他怕拂了贾赦的面子,就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说。
“回去找环兄弟说一说,让他再跟顾辞远谈谈,也许还有戏。”贾琏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