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柳如晴求见师尊。”柳如晴已换上幻海宗的蓝色服饰,为表孝意,头上还簪着白花,她举止恭敬,就算站于门外,还是规规矩矩地抱拳行礼。
这一幕若是被穆盼山看到,定要嫉妒地发疯,人比人气死人。
“进来吧。”陆伯宏的声音一如往常,听不出什么悲伤之色。
柳如晴推门而入,见陆伯宏正坐在书桌旁处理公文,神色也与平时无异。
“师尊。”柳如晴又轻唤了一声。
陆伯宏抬起头来,本带着微微笑意的脸沉了下来:“白花就不必戴了,你是我幻海宗少宗主,回了宗门还如此穿戴,像什么样子!”
“是。”柳如晴虽被训斥,心中却高兴起来,她立即拿下簪花,手心灵力微动,簪花顷刻间化为灰烬。
陆伯宏的脸色这才好看起来,随口说道:“你还年轻,应多带些精致亮丽些的头饰。”
“弟子记得了。”柳如晴嫣然一笑,美得不可方物,如初春的冰雪消融,气质从冷冽一下变得温柔起来。
“有什么事吗?”陆伯宏问道。
“前几日乔前辈与我说陆莫离陆师弟所在的宗门与惊雷宗发生龃龉,让我照顾一二。”柳如晴如实汇报。
“你如何处理的?”陆伯宏听到事关陆莫离,站起身认真倾听起来。
“陆师弟乃师尊侄子,那凌云宗就定不会有错。”柳如晴接着又道,“这件事倒也好处理,罚了惊雷宗和他背后的人便是,本不应打扰师尊。”
“那是遇到什么麻烦?”
“因此事涉及到陆师弟,徒儿不能不经心,故我仔细将惊雷宗这几年都调查了一遍,后来又顺着其宗宗主调查到了金长老,后发现这金长老与惊雷宗有所勾结,所图不小……”柳如晴将调查到结果如实告知陆伯宏。
“无法无天!”陆伯宏拍案而起,他踱了几步道,“此事有关我幻海宗名誉,私下处理,必不能让他宗知晓。如晴,这事就交给你了。”
“弟子明白,谨遵师命。”柳如晴接下任务,后又迟疑地开口,“弟子还有一事想问。”
“说。”
“此事虽与天道相违,但若成功,或可助无拘师弟,师尊就没有想过……”
“你怎么会这样想?”陆伯宏吃了一惊,诧异地看向柳如晴,“在没找到莫离之前,为师确是想无拘能撑起陆家重担,但也从未想过要行违背道义之事,现如今,找到了莫离,就更无需如此了。”
“倒是弟子狭隘了,请师尊责罚。”柳如晴告罪了一声。
“你也是为为师考虑。”陆伯宏对柳如晴摆了摆手,“只是,你是为师最看重的弟子,千万别因一时不慎,行差踏错才好。”
“弟子谨遵师尊教诲。”柳如晴恭敬地拜下。
陆伯宏点了点头,对柳如晴道:“若是没别的事,你便退下吧,不过几日时间就调查了这么多事,定然累了,快休息去吧。”
柳如晴张了张嘴,终是只吐出一句:“那弟子先行告退”,便从陆伯宏的房中退了出来。
她走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不由思考起来,这事解决起来倒也很简单,杀了金长老和惊雷宗宗主即可,可既然师尊吩咐她暗中处理,两位修者突然暴毙怕是会引人猜疑,就怕有心之人去深挖两人暴毙的原因。
果然,要寻一个别的由头杀了他们才行,如此不如先去惊雷宗一趟,再做打算。
“柳师姐。”突然有弟子打断了柳如晴的思绪。
“怎么了?”柳如晴声音清冷。
“您吩咐我盯着惊雷宗与凌云宗之事,今日传来消息,两宗都要求我宗前去主持公道。”那弟子汇报道,“两宗弟子于昨日大打出手,惊雷宗听说被打的很惨,来传信的惊雷宗弟子哭得声泪俱下。”
“那也是活该。”柳如晴面无表情,“惊雷宗这些年做了什么,真以为无人知晓?”
“师姐明鉴。”那弟子一惊,这惊雷宗怕是要倒大霉了。
“宗门指派的是何人处理此次事件?”柳如晴没理会那弟子的奉承。
“金长老金贺门下陶执事。”那弟子答道。
“陶悠然?”
“正是。”
“那你传个话给陶悠然,问他想不想坐金贺的位置。”柳如晴的声音依旧是那样清清冷冷,却让那弟子心头一惊。
柳如晴不等那弟子答话,接着道:“若他想,就让他去见我,若他不想,就等着新接任的长老吧,但嘴巴要闭的严实些。”
话刚说完,她就对那弟子摆了摆手。
“是,我这就去传信。”那弟子慌忙退下。
此时,凌云宗……
“过两日幻海宗的那啥陶执事就要过来处理我们和惊雷宗的事情。”陆莫离皱着眉头,“惊雷宗那群玩意都鼻青脸肿的,咱们一点伤没有,会不会不太好,要不咱化个妆?”
“我们上头不是有人吗?小小一个幻海宗执事,还不拿捏,整个幻海宗不都是你大伯的。”夏皖姝一脸得意。
“何秋水刚死,我也不想用这些小事烦他……”陆莫离愁眉苦脸起来,“后日看看情况吧,若不能解决,我再求助大伯。”
“哈哈,师兄不必多想了,当时陆夫人在场,你放心,就算你不说,以陆夫人的性格,也必定为你打点好了一切。”夏皖姝信心十足,书中的乔韵仪出了名的护短,是断不会让陆莫离受一点委屈的。
陆莫离微微一笑,心里涌起几分暖意,有长辈庇护的感觉当真不错。
“不过就算上面有人,咱也得配合他给惊雷宗定罪不是?”夏皖姝思忖了片刻,“咱现在分配一下人设吧。”
“人设?”宫裴澜不解,“什么意思?”
“比如宫师兄,你便是无家可归面容被毁,来投奔我宗的远亲。”
“啊?”
宫裴澜还没反应过来,夏皖姝又对岳怀谦道:“你是有心症,每月靠药吊着的柔弱小师弟。”
岳怀谦听后点了点头。
“而我。”夏皖姝指了指自己,“是为了师弟的药钱四处奔波,欠了一屁股债,劳心劳力的可怜师姐。”
“陆师兄,你是爹不疼娘不爱,追爱数次一直被拒绝,找不到道侣的孤独单身……”
“夏皖姝,你适可而止一些!”陆莫离被气笑了,抬手就要收拾自家师妹。
夏皖姝熟练地躲过攻击,撒丫子向门外跑去,陆莫离立即跟上:“咱们出去切磋一番。”
“打打杀杀多不好,不如咱们比炼丹吧!”夏皖姝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显然已窜出有些距离。
岳怀谦眼神柔和,好笑地摇了摇头,此时,宫裴澜却凑了上来:“岳师弟,昨日有事不明,你可知?”
“何事?”
“昨日,夏师妹大笑,何意?”宫裴澜皱起眉头,陆莫离明明只说了他们惊雷宗宗主走后门啊,夏皖姝为何笑成那样?
岳怀谦神色一顿,平静地开口道:“我还小,哪里会知道这些,宫师兄不如去问问陆师兄?”
“也好。”宫裴澜信以为真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