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徒儿不肖,还以为师尊已身陨……”安以诺痛哭流涕,跪在沈南月身前。
“是为师对不起你。”沈南月摸了摸安以诺的头,叹了口气道,“我本想着我不过去个几年,不料被囚在图中十多年,倒是苦了你,在太初宗没有长者庇护……”
“师尊不必说了,如今徒儿算是等到您了。”
沈南月点了点头,她扶起安以诺:“以诺,既然我回来了,那就要干些大事,太初宗的少宗主之争我们也要参与。”
“师尊?您不是对这些不感兴趣吗?”安以诺有些吃惊。
“我以前只想着以我一人之力寻找让心语活过来的办法,这太难了。”沈南月叹了口气,“还不如将心语交给岳凌,他必会倾全朱雀族之力找寻复活之法。”
“恕徒儿愚钝,这和我们参与太初宗权力斗争有何关系?”安以诺不解。
“当年之事,秦知远给岳凌下套,间接造成语心身死,我必然是容不得秦知远的,我要拉他下来。”沈南月接着道,“还有,若是仙妖大战开始,岳凌哪有时间去顾忌语心?”
“您还想通过进入太初宗的权力中心,左右仙妖大战?”安以诺像听到了天方夜谭。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再说我们沈家也算背景深厚,未必没有一争的机会。”沈南月轻笑,“你向我说说太初宗如今的形势吧,这少宗主定下了吗?”
“还没有定下,如今得大家认同的有两个竞争人选,杨九思与……”安以诺脸颊微红,“尚文钦尚师兄。”
“杨九思是秦知远的徒弟,尚文钦此人我倒是没有听过,他是哪个世家的孩子?”沈南月一挑眉,问道。
“尚师兄是徐恒长老……不,徐峰主的徒弟,他出生普通,不过来自不入流的小世家,且全家只剩下他一人了,但他天赋极佳,又努力……”
“等一下,出身于小世家,却天赋极佳?”沈南月皱眉,“这怎么可能?”
“世间总有个例,尚师兄就是特别的那个。”安以诺微微低下头去。
沈南月叹了口气,出言提醒道:“我劝你别打他的心思,背后没有势力支持能爬到这个位置,必然不是个好相与之人,想与他偕老……”
“师尊,徒儿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有些佩服尚师兄的坚韧不拔和勤勉……”
“还有长得帅,身材好,待人彬彬有礼,颇有君子之风。”沈南月轻笑。
“师尊不是没见过尚师兄,怎么知道他……”安以诺头低地更狠了。
“那也就骗骗你们这些小女孩子,岳凌那狗东西当时与语心相遇时,不也伪装成人畜无害的模样,结果呢,人家是朱雀族的王。”沈南月越说越气,“害得语心好好的峰主不做,要陪他回妖族,这也就罢了,生下个孩子,长得也是……”
她见安以诺吃惊的模样,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清了清嗓子道:“不提也罢,总之你不许与这尚文钦走得太近。”
安以诺见沈南月面色不虞,忙点了点头。
沈南月平复了下心情,继续道:“我知秦知远那老匹夫的心思,他自然是想让自己徒弟杨九思当上这少宗主之位,但杨九思若取得这位置太容易,便记不得他这师尊的好,所以,秦知远才会拉出一个没有背景的尚文钦来制衡杨九思。”
安以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就在想,宗主为何突然重视起了尚师兄,如此说来,尚师兄只是秦宗主的一颗棋子。”
“目前看来是如此,那老匹夫只是想告诉自己徒弟,自己能把他拉上少宗主之位,也可以找一个人代替他,让杨九思不要太过自以为是,不听他的吩咐。”
“师徒之间竟还这样算计,太累了吧。”安以诺听的脑袋发懵。
“你在那个位置,自会如此。”沈南月轻笑,“我刚看了那桌上的“仙妖月报”,像陆伯宏那般放权给柳如晴的才是世所罕见吧,所以他们没在一起之时,定有不少人猜测,他们的师徒情深不过是演出来的。”
安以诺点头,后又担心起来:“那这样说的话,宗主不过在利用尚师兄?尚师兄岂非一点胜算都没有,若他在少宗主之位的争夺中落败,杨九思也不会容他,那……”
“那他只有死路一条,尚文钦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这么迫切地想找盟友,秦皎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背靠柳云鹤,但此人野心大的很,不是愿意让尚文钦随意拿捏之人。”
“那,师尊的意思是……”安以诺恍然大悟。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以为我们沈家扶持他,为我们对付杨九思与秦知远如何?”沈南月粲然一笑,“这个尚文钦没有世家支持,定然好控制很多。”
“那徐峰主……”
“徐峰主会同意的,他也应知仅凭借他一人之力,定是不够。”沈南月自信地道。
“师尊英明。”
沈南月摆了摆手:“这几日我再了解些情况,若是确定,我就去找徐峰主详谈。”
她又看了看安以诺,嘱咐道:“记住,我们以后可能会与尚文钦有密切联系,但你不准对他有心思!”
安以诺少女怀春,情窦初开,如此被师尊提醒,不觉有些委屈,但也不敢反驳,只低声道:“是,徒儿遵命。”
沈南月看着自己徒弟那没出息的样子,不由皱眉,心道,我倒要看看这尚文钦是长了什么三头六臂,这么招人喜欢!
而此时,“三头六臂”的尚文钦却是满头黑线地听着底下弟子汇报——
“尚师兄,白师妹在早课上睡觉,经提点后还不悔改,竟变本加厉。”
“尚师兄,白师妹在实践课上直接认输,还躺在地上装作受伤,对面的师弟明明根本就没动手,只是拉了个架势。”
“尚师兄,白师妹选的琴艺课,但她却和请来的先生说她耳朵不好使……”
“耳朵不好使,还选琴艺?”尚文钦终是忍不住了,问道。
“白师妹说她从小就想学这个,心向往之,奈何耳朵实在不好使,但她……身残志坚。”
神tm的身残志坚,尚文钦此时只想大骂陆莫离,他到底捡回来个什么玩意?
“尚师兄,这到底是您带回来的人,我们也不敢随意处置,您看……”
尚文钦气极,但想着她毕竟是夏皖姝死前托付之人,终是忍下了怒气:“由她去吧,但每日必看着她到场,她的分例也不用发与她了,反正也死不了。”
“是,我明白了。”
呵,尚文钦冷笑一声,故意破坏纪律,想让我免了她的课程,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