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陆沥深受不了刺激,把气撒在他姐身上怎么办?
姜妄越想越不对,捂着嘴轻咳两声,一手搭上男人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那什么,这些事都过去了,人呐得朝前看,你说对不对?”
陆沥深面色不变,低低应了一声。
他就算表露最真实的心迹,姜妄也未必会信。
但能走到如今这步。
已经是他日日夜夜所念,可梦而不可求的妄想了。
妄想一朝成真,他只觉得美好过了头,害怕有天醒来,这一切又只是无数梦境中的一个。
*
他已经被姜纪许和季延词的事折磨整整一晚上了,好不容易才有点困意,放在枕边的手机却突然震动个不停。
“操,谁他妈大晚上不睡觉——”
他怒气冲冲的声音在看清屏幕上源源不断的聊天记录时戛然而止。
瞳孔猛地一缩。
结,结婚?!
谁结婚?!
他一骨碌爬起来,不停地往上翻记录,可惜群里的消息太多,还在不停新增,林枫只能一边翻一边骂:“操,大晚上都他妈不睡觉,属猫头鹰的吧!”
等他滑得手指都快抽筋时,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林枫点开那张朋友圈截图。
鲜红的结婚证强势地闯入视线,证件照上,姜纪许身边站着的男人如此熟悉。
就是他那天在A大撞见的,和姜纪许在一块的男人!
林枫呆呆地坐在床上,思绪有些混乱。
姜纪许真结婚了?
等等……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拿起手机,在联系人里找到姜纪许点进她的朋友圈,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道横杠。
林枫不敢置信。
姜纪许不会是把他拉黑了吧?
他不死心地给女孩发消息。
【你真结婚了?】
鲜红的感叹号出现在短信的后面,仿佛一个咧开的嘴角,赤裸裸地嘲讽着男人的狂妄和自以为是。
下面紧跟着一行灰色的小字提示。
【对方已不是您的好友,请先添加其为好友。】
林枫揉了揉眼睛,他不会是一晚上没睡觉困迷糊了吧,姜纪许怎么可能删他呢?删了他,她上哪儿去打听季延词的行踪?
除非,她不想知道有关季延词的事了。
这个念头从脑海中刚冒出来就被男人压了下去。
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呢?
那可是姜纪许。
一直以来都只围着季延词转的姜纪许!
林枫骂骂咧咧地退出聊天界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得搞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姜纪许联系不上。
姜家其他人肯定知道内情。
林枫眼睛一亮。
对,找姜妄,那天姜妄也在,他肯定知道姜纪许和那个男的是怎么回事!
男人动作迅速,也不管现在是凌晨四点,直接给对方打去夺命连环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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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宿舍楼。
即便开了静音模式,手机连绵不绝的震动声在寂静的夜晚里仍旧格外明显,扰人清梦。
候韬久几乎崩溃地用枕头捂住耳朵:“……谁定的闹钟一直在响啊,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陆沥深眉心微动。
姜妄不耐烦地伸手去摸枕下的手机,看见来电显示就更加恼火,起身,穿着拖鞋走到阳台。
四点多正是凉意最重的时候,他只穿了件短袖短裤,冷风一吹,起一身鸡皮疙瘩。
眼底的烦躁更甚。
接起电话,不等对方开口便一顿输出:“不是林枫你要死啊,大晚上的电话打个不停?”
“你说说你的行为跟蚊子有什么区别,哦对,蚊子吸人血,你要人命!”
姜妄毫不留情地讥讽。
原以为林枫会还嘴呢,没想到听筒里只传来男人急切的呼吸声:“姜妄,姜纪许她到底怎么回事?!她真的跟别人领证结婚了?”
姜妄顿时乐了。
他没想到林枫大晚上给自己打这么多电话是为了问姜纪许!
他的语气瞬间变得不紧不慢,甚至悠闲起来——
“我姐跟你有关系嘛,你就打听我姐的事!”
身后传来玻璃门移动的声音。
姜妄转身看去,是陆沥深。
男人身上随意披了件外套,里面是件圆领的纯棉黑t,下身是条灰色睡裤,发丝微微有些凌乱,眉眼在月色下显得格外疏朗清冷,又透着抹慵懒的性感。
陆沥深将手里的外套递给他:“别着凉,你姐会心疼。”
姜妄接过来,下意识准备开口怼他,话到嘴边,却又变了风向。
他点开扩音器,故意拖长声调——
“谢谢啊姐夫,你可真是太贴心了!”
林枫呼吸一滞:“姐夫?什么姐夫,姜妄你别故弄玄虚,把话说清楚!”
姜妄在这边翻了个白眼,清清嗓子继续道:“姐夫,你可得好好照顾我姐啊,别像之前某些人一样,有眼无珠!”
陆沥深唇角微勾,十分配合得答道。
“这个自然,不管阿许想要什么,我都会给她。”
“哎呀那我这个做弟弟的可就放心了!”姜妄轻咳两声,“林枫,我姐婚礼要不要给你和季延词留两张请柬啊?毕竟你们跟我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不来好像也不合适。”
“姐夫你说对不对?”
陆沥深挑了挑眉,“夫人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放心,一定给二位预留两个位置——”
话未说完,对面便挂了。
姜妄轻嗤一声:“还以为心底素质有多强呢,这就受不住了。”
说罢,他斜睨陆沥深一眼:“我告诉你啊,刚才只是逢场作戏,别想占我便宜!”
陆沥深却垂着眸没说话。
“想什么呢?”
“他今晚为什么突然打电话给你?”陆沥深顿了顿,“那个叫林枫的。”
“谁知道他,吃错药了,要么就是姓季的犯病了。”
姜妄眼底闪过抹厌恶。
他最讨厌的就是季延词,表面伪装君子,好人,实则从头到尾对姜纪许都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态度。
“你都不知道那个姓季的有多恶心,每次我姐都要放弃的时候,他就故意给我姐一点甜头,然后继续钓着我姐。”
姜妄一说这个就来气。
他不知劝了姜纪许多少遍。
明明姜纪许在别的事情上都善于变通,唯有在季延词身上,像魔怔似的,就认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