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额率军继续向安民军发起冲击,一千余人马,经过几轮炮击后,已经伤亡了两百多人。很快就进入了炮箭攻击的范围。“嘣嘣嘣”地声音响起,对清军造成了很大杀伤,阵地上到处是惨叫,到处是受伤的人马。
出发前,父亲曾叮嘱过桑额,一往无前,绝不回头,不用管大哥,不用管父亲。桑额低着头,伏身马上,向安民军冲去,利箭嗖嗖嗖地从前面飞来,再射向身后,有时会有人中箭落马,或者马匹中倒地,桑额不能回头,不能犹豫,父亲最精锐的巴牙喇营交给了自己,他必须一往无前,绝对不能让父亲失望。
来到安民军阵前300米时,弓箭如雨般射来,在甲胄上叮叮作响,桑额一阵窃喜,安民军的弓箭还穿不过甲胄,不由得精神大振,“冲啊。”
众人张弓搭箭,向安民军射去,弓箭在马速的加持下,劲道十足,不少安民军士兵中箭死去或者受伤,队伍中的后勤人员很快将死伤抬下去,众人都没有似以前对阵清军时那样惊慌失措,继续和敌人展开对攻。
中路的李国汉其实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清浅的池塘,根本挡不住李国汉暴虐的热血,率军向袁韬的中军发起冲击,利箭如雨一般射向安民军,今夜,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不过袁韬的中军,甲胄齐全,质量很好,清军的利箭,造成的损伤不算太大,不过清军也能冲到阵前用木头石块等毁坏阵地前的工事。
海尔图见安民军正面防守严密,立即率军绕向南面,安民军南面的阵前工事并没有来得及做好,前面两排薄弱的长枪兵后面就是三排弓箭兵海尔图看到这个工事大缺口,大喜过望,率军立即向安民军的南翼发起了冲击,弓箭如雨般扑向侧翼安民军,安民军也向关注正面战事,侧翼的远程攻击严重不足,片刻功夫,海尔图便在侧面撕开了缺口,纵马冲阵。
不过安民军的装备更新的同时,士兵也可以适应多军种的需要,弓箭兵们扔掉弓箭,拿起长枪,架起了枪阵,清军来不及应对,倒是伤亡了不少。
海尔图再次组织起冲击队形,对安民军侧翼果断发起冲击,在骑兵的结阵冲击面前,这些初次上阵的长枪兵难以抵挡,伤亡远比清军来得大,但是大家伙没有一丝后退的意思,身后就是自己的名声和土地,一旦后退,如何在安民军立足,一旦后退,家里即将收割的庄稼就没了,每个人都是挺着胸膛上,哪怕是二换一,他们也干,甚至有些已经重伤倒地者一旦积蓄好力气,便抽出腿上的短刀,插向清军人马的腿部,这样造成清军的减员很大。
清军凶性大发,在阵地内大砍大杀,不过在安民军顽强的抵抗面前,清军损伤也非常严重,战事呈现胶着状态。
“快给大都督发报。”袁韬长期作土匪,这硬打得他心疼了。
“报,大都督,袁韬部遭遇猛烈袭击,请求后撤。”武水都大叫。
正在青羊宫等着战报的李定国,猛然回头,恶狠狠地说道:“告诉袁韬,打光了,成烈士,我养他们全家,退一步,遗臭万年,我杀他们全家。”
“争帅(袁韬原叫争天王),大都督回电,退一步全家诛杀。快将预备队投入南翼,否则南翼就要垮了。”一名属下向袁韬建议道。
“不,绝不能运用预备队。”原来袁韬留了5百骑兵作为预备队,严密封锁通向荔枝道的道路。
“可是,敌人马上要冲向中军。”情势非常危急。
袁韬提起长枪(其实他更习惯用锤,不过按照安民军的要求,必须用枪),斩钉截铁地说道:“大都督迫降李国英。已经为我们做好了榜样,咱们手里的枪是摆设吗?我死了,副旅长指挥,副旅长死了,还有各营营长,即使战至一兵一卒,咱们也绝不能让这伙畜牲踏出四川半步。”
“咱们大伙儿就轰轰烈烈地干上他一场。”旁边的文书也热血沸腾。
“嘣嘣嘣!”炮箭终于调转方向,向南翼提供支援,上千支利箭,对海尔图的后部进行了射击,那些阵型混乱的清军遭受了重大打击,伤亡近百人,气势为之一挫。
南面四里之外,听见炮声隆隆的张仁辅在军前大叫:“兄弟们,你们刚刚参加安民军,考验你们忠诚的时候到了,冲啊。”
“冲啊。”这些清军自投降了安民军便在阆中等地分得了土地,争取立功受奖的心更切,纵马向北方冲过去。
“嘣嘣嘣!”炮箭再次对海尔图部清军发起攻击,不过这一次海尔图部放聪明了,直接冲上去,和安民军缠斗在一起,反而伤亡少了许多,不过这样,就只能放弃战马的冲击了,饶是如此,清军在阵地战中也占据着优势。
“让炮箭对着缠头的地方射击。”
“争帅,哪里有我们的兄弟。”传令兵争辩道。
“啪。”袁韬就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如果让清军冲进来,咱们得死更多人。”
“是。”
“嘣嘣嘣!”这一次炮箭很快对着双方缠头的地带发射,箭雨射向密集的人群,瞬间数百人伤亡,整个阵地上惨叫声四起,清军也伤亡了2百人,海尔图大惊失色,这可如何是好?
“他妈的炮箭打老子。”阵地上安民军也在大叫。
“嘣嘣嘣!”这一次,双方都学乖了,拿着盾牌就躲吧,要不躲在战友身后,要行躲在敌人身后,有的甚至将尸体招起来挡箭,哪里还顾得上打杀。
“嘣嘣嘣!”炮箭不停地射击,一时之间,南翼阵地竟然稳定了下来。
此时桑额部终于部冲开了安民军的阵前工事,向里冲杀,不过厚实的长枪阵,让清军一时难以突破。桑额竟然留下主力冲击安民军阵地,自己率领150人的巴牙喇营绕向阵地北面,妄图冲向荔枝道。
“兄弟们,冲啊,敌人想要逃跑。”安民军部署在荔枝道口的预备队营长宋忠大叫,挺起长枪便冲向这支清军。
这巴牙喇兵原是清军精锐中的精锐,身大力强,弓马精湛,两军靠近之时,便向安民军频频发箭,射伤了数十人。
宋忠丝毫不惧,继续挺枪上前,两军如同巨浪拍打在一起,人命如浪花一样转瞬就碎。这巴牙喇兵枪长力大,安民军吃了大亏,便是两人也换不了清军一人之性命。宋忠勇猛异常,刺死一名巴牙喇兵后,又将一名巴牙喇兵挑下马来。一名巴牙喇兵见他如此勇猛,张弓搭箭,应声而中,没胸而入。
“营长,营长。”卫兵大叫。
宋忠忍着剧痛道:“不要管我,听副营长指挥。”说完栽下马来。
“给营长报仇,给营长报仇。”后备营的兄弟们勇气爆棚,玩命般地和清军杀在一处,谁都明白,第7旅可是迫降了李国英几万人,而自己如果留不下这支清军,如何在安民军中抬头。
“杀!”清军的身后一里,终于响起了杀声,原来是靳统武先率领骑兵杀了过来,李国汉回头看见身后的无数火把,心情一下子降低到了谷底。
“杀杀杀!”南面,张仁辅率领一个旅的骑兵冲过了山头,到阵地也就一里路程。
洛尔图看见身后望不到头的火把,心知今日事情只怕难以善了了。
袁韬见西面和南面的无数火把,精神大振:“兄弟们,咱们的援军到了, 杀呀!”
“杀呀!”士兵们跟打了鸡血一般,突然间力量贯注全身,纷纷向身前的敌人扑上去,仿佛要把敌人生吞活剥一样,而此时的清军面对四面楚歌,则充满了绝望,虽然拼命的护住全身,却早已没有了几分进攻的勇气。
眨眼间,两支安民军已冲到清军背后,嗖嗖嗖地利箭向清军射来,不少清军中箭倒地。袁韬连忙停止了炮箭的无差别射击,指挥各军夹击清军。地上汨汨的鲜血,将阵地旁边的池塘灌满,又向外流去。
此战,李国汉父子三人,长子洛尔图战死,李国汉与三子桑额负伤被捉,一道被捉的清军有一百二十多人,其余人皆战死。袁韬部战死一千五百多人,伤千人,实在是一场血战。
靳统武率军西进,广元守军仅三千余人,孤立无援,只得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