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阳悠悠地从昏睡中苏醒过来,只觉得整个脑袋仿佛被千斤重石狠狠碾压过一般,昏沉无比,就好似刚刚从一场酩酊大醉之中勉强恢复了那么一丝丝的清明。
他吃力地睁开双眼,缓缓转动眼珠,开始四下打量起周围来。
当目光触及到那些熟悉的摆设和装饰时,他那颗原本一直紧绷着的心弦终于稍稍松弛了一些。
接着,他又低头审视起自身状况,发现除了身上的衣物显得有些凌乱不堪之外,其他地方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处。
赵阳皱紧眉头,努力去回想昨夜所经历的种种事情,但每一次思绪的涌动都会引发头部一阵剧烈的疼痛,痛得他忍不住呲牙咧嘴起来。
难道说,是因为自己近来过于放纵自我,以至于身体变得如此虚弱了吗?想到这里,赵阳不禁暗自思忖道:
嗯,多半就是这么回事了,看样子等今日回到家中之后,必须要好好地滋补调养一下才行啊。
于是,赵阳强忍着头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步履蹒跚地朝着房门口走去。就在他刚刚踏出房门的那一刹那间,一名随从立即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只见那随从谄媚地笑道:
“嘿嘿,小少爷呀,您昨晚过得可还舒坦呐?那两位兔儿爷的滋味想必相当美妙吧?”
赵阳闻言,猛地扭过头去,恶狠狠地斜睨了一眼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此刻,眼前这小子那副嬉皮笑脸、一脸欠揍的模样瞬间点燃了他心中积压已久的怒火。
二话不说,赵阳飞起一脚,直接朝着那名随从踹了过去。
可怜的随从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如同一颗炮弹般直直地从三楼飞射而出。
伴随着一连串令人心惊胆战的翻滚声,这名倒霉的狗腿子在空中连续翻转了数十个跟头后,最终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态重重地砸落在地面之上。
落地后的他先是喷出一大口白沫,然后便两眼一翻,昏迷不醒,也不知究竟是死是活。
而此时的赵阳则站在原地,胸膛不停地起伏着,显然余怒未消。他咬牙切齿地骂道:
“该死的东西,你们这群没用的狗奴才!人都跑掉了还一无所知,竟然还有脸跑到本少爷面前来献殷勤!真是气死我啦!”
赵阳瞪大双眼,口沫四溅,那模样活像一只愤怒的斗鸡。
然而,无论他如何气急败坏,那两只极品兔儿爷还是如同滑溜的鱼儿一般,从他的指尖溜走了。
望着它们远去的身影,赵阳气得直跺脚,心中郁闷到了极点。
此时,四周的人们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谁不知道眼前赵阳是惹不起的瘟神,万一不小心被他给盯上了,那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好在,赵阳骂骂咧咧地迈着夸张的王八步,渐渐走远了。
不多时,赵阳便来到了自家门口。只见他神色自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而守在门口的门人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对于这位少爷的脾性,他们可是心知肚明。
赵阳轻车熟路地在宅子里穿梭着,精准地避开了所有他父亲可能出现的地方。当他终于快要走到自己房间门前的时候,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一个严厉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
“站住!昨晚又跑到哪里去疯了?还不快从实招来,否则老夫今天定要打断你的腿!”
赵阳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种话他早就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每次老爹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哪有一次真的舍得对他动手呢?
于是,他缓缓转过身来,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爹,早上好呀!嘻嘻嘻……”
赵旭龙板着脸,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说道:
“你看看你,都已经老大不小的人了,整天就知道和那些狐朋狗友一起瞎混。你得多向你大哥学学,他可比你懂事多了!”
一听这话,赵阳的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只要一提到他那个优秀无比的大哥,赵阳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在他眼里,大哥就是那个永远压在他头上的一座大山,让他怎么努力都无法超越。
从小到大,大哥赵煦一直都是众人眼中那令人羡慕不已、啧啧称赞的“别人家的孩子”。
年纪尚轻之时,就已然凭借自身出众的才华和不懈的努力,坐上了淮州城防营副统领这一要职。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自己这个终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至今仍未取得任何成就的纨绔子弟形象。
每每想到此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自卑感和失落感。
此刻,他正低垂着头颅,紧咬嘴唇,极力压抑着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平静:“知道了,爹,以后我会多多向大哥学习的。”
说罢,他缓缓转过身去,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书房所在的方向走去。
望着赵阳渐行渐远的背影,赵旭龙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之色。
往常若是这般训斥于他,定会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炸开了锅,犹如一只炸毛的猫咪般暴跳如雷。
然而今日却一反常态,表现得如此顺从乖巧,实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过转念一想,儿子能有这样的转变总归是好事一桩。想到这里,赵旭龙原本紧绷的面容逐渐舒展开来,心情也随之好了几分。
这边厢,赵阳依旧垂头丧气地走着路,心中暗自咒骂道:
“哼!大哥不就是比我早出生区区两年而已么,有什么好值得显摆的!凭什么父亲就把那城防营副统领的重要职位交予他呢?难道我就真的一无是处不成?”
越想越是愤愤不平,脚下的步子也不自觉地加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