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梅不忿道:“安映,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吗?再敢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撕烂你的嘴!”
徐梅攒了一肚子的火。
上次订婚宴,安映大闹,满嘴什么王八配狗、断子绝孙、不得好死之类的恶毒的话。
吓的徐梅往寺庙跑,天天跪菩萨,祈求保佑她的宝贝晓晓平平安安生下陆家长孙,把霉运都转移到安映这个贱人身上。
可惜不太灵验。
自从那次,陆家对安晓晓多了几分疏远。
前几天,陆女婿不知怎么的,说要推迟正式婚宴时间,也不给个说法。
陆家这个豪门,她的宝贝晓晓到底什么时候能嫁进去!
她都快急死了,安映这个贱丫头却在看笑话。
安映挑眉,丝毫不在意徐梅的威胁。
这里是傅家,任她徐梅再怎么强势泼辣,也不敢在傅家的地盘撒泼。
安映眨眨眼道:“让我猜猜,难道是陆起耀把你休了?”
安晓晓哇地一下哭了出来。
安晓晓擦了鼻涕,呜咽道:“安映,你有点良心行不行,陆起耀推无故迟婚礼时间,我嫁给他成了遥遥无期的事,你就这么开心吗?”
“我一天天胖起来,到时候大着肚子还怎么穿婚纱,丑死了!”
“妈,我就说她故意勾引起耀哥哥的,你们现在信了吧,你看她这副得意的嘴脸!”
勾引陆起耀?
安映好心情全无。
她皱眉:他们哪只眼睛看见她在勾引陆狗?!
“安晓晓,你下次做产检的时候,能不能顺便也查一下脑子?”
安卫平咬牙:“安映,你祸害晓晓还不够吗?你觉得你今天能平安走出这里?今天我就要让你哭着滚出去,再也踏不进傅家的大门!”
安映刚想说话,忽然听见拐杖敲击地板的咚咚声。
一道沉稳又苍劲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傅家大门让谁进,不让谁进,还轮不到你说了算。”
傅老爷子拄着拐杖走进会客厅,赵管家跟随其后。
安卫平立即闭了嘴。
傅老爷子下个月就满八十岁,身体依然康健,只是右脚微跛。
这腿疾,听说是老爷子以前年轻时遭遇车祸时留下的。
傅老爷子慢慢踱步来到会客厅正中央,赵管家扶着他在软皮沙发前坐下。
安映立刻从摇椅上起身,乖巧模样,恭恭敬敬给傅老爷子问好:“爷爷好。”
傅老爷子不偏不倚地扫了安映一眼,又看了看安卫平、徐梅和安晓晓三人。
老爷子身子挺得笔直,双手交叠握住深色胡桃木雕刻的虎头拐杖。
虽然头发花白,腿脚也不便利,但老爷子傅家正主的威严气势丝毫不减。
他沉着开口问道:“老四,安晓晓的订婚宴到底怎么回事?”
徐梅握着安晓晓的手,痛心道:“老爷子,您可要替我们晓晓做主啊!都是安映这个贱丫头惹的麻烦!”
傅老爷子微微皱眉:“这些日子,我出门在外也不知道家里的情况,过了这么多天才告诉我事情闹成这样,你们到底在瞒什么?”
这下安映疑惑了。
傅老爷子不知道订婚宴后来闹大了?那些一夜消失的负面新闻......
谁会主动出手管他们安家的这些破事?
还不等安映反应过来,忽然衣领一紧。
“就是因为这个不孝女!”
安卫平抓着安映的衣襟,将她按在老爷子面前。
“她被陆家的小公子分手了,不甘心就跑到妹妹的订婚宴上胡闹,搞得人尽皆知,口出恶言,害得傅家丢脸丢大了!”
“现在她还不死心,居然跑去陆少爷公司勾引他,晓晓亲眼看见的。”
徐梅在一旁拱火:“是啊,晓晓和陆小公子正式婚宴一拖再拖,肯定是安映在背后使坏!”
徐梅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老爷子,晓晓她现在还怀着陆家的孩子呢,安映这么胡闹,万一伤着孩子怎么办?孩子是无辜的。”
安卫平继续道:“安映你不要太霸道!陆起耀不爱你了就是不爱你了,你不放下这段感情,拿妹妹出气算什么!”
安晓晓抹掉眼角的泪:“爷爷,我和起耀哥哥是真爱,难道爱一个人有错吗?”
“我知道姐姐从小就不喜欢我,可能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所以才得不到姐姐的喜欢吧。”
“我太笨了,不知道怎么讨姐姐的欢心,才能让姐姐放过我和孩子。”
夫妇俩一唱一和,再配上安晓晓哭唧唧的委屈样。
这场面,简直绝了。
傅老爷子叹了叹气,拿起手边的羊脂玉瓷茶杯,抿了一口茶,缓缓道:
“老四,你今天找我,到底想干什么?”
安卫平心下一凛,狠狠道:“安映这个不孝女不能呆在傅家,这次她差点酿成大错,必须以绝后患,让她滚出北城!彻底从傅家离开!我也不想再认她这个女儿!”
安卫平这话一出,原本吵吵闹闹的会客厅气氛凝重起来。
安映神情漠然。
这些年,她知道自己不被父亲偏爱。
她把她亲爸当陌生人。
她亲爸却把她当仇人。
安映思忖着傅老爷子这状态,泰然自若地喝茶。
谁都不偏心。
倒像是鼓励她出招,和那戏精三人撕逼似的?
若要细数安卫平这个渣爹的“罪行”,和这对绿茶母女的“陷害”,安映简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现在的她有些理不清楚其中的头绪。
总觉得哪里很奇怪。
如果安晓晓的目标只是陆起耀这个男人,她明明已经订婚,孩子也在肚子里,胜券在握。
戏精三人演这一场戏,特地搬出老爷子为难她,想把她斩草除根,到底是图什么?
只是为了让她消失在这个城市?眼不见为净?
这不合理。
安映隐隐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