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山岗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要不是我大儿子四处借钱换来了谅解书,你以为我们一家三口能平安出来,到底谁冤?
要不是你们起了害人之心找上我家那口子,我们至于成了村里的过街老鼠?
天地良心,我一分没多要,三百为了平葛家人的怒火,二百块为我儿子治腿、镶牙,如果你不同意,那我柳山岗这张老脸也不要了,就天天来你家大门口堵人,天天到你单位闹,你看着办。”
葛秀兰看柳山岗说的差不多了,接下来该她上场了。
一拍大腿就开嚎:“我的天爷呀,真是不让人活了呀。”
她这一嗓子,把之前离开的陈卫东和陈卫平兄弟都给惊出一身冷汗,真要让他们在这闹起来,他们那本就没了我名声怕是还得被人拉出来溜。
两人赶紧跑进堂屋:“停停停,有什么事咱们商量着来,别再折腾了。”
葛秀兰看目的达到了,佯装擦了一把眼泪:“你们以为我想呀,还不你们妈把我家害的不仅名声丢了,还把婆家、娘家得罪了个光,要是你们不补偿,那大家谁也别好过。”
最后,陈家父子三人都出去借钱,跑了三个多小时,总算是凑齐五百块钱。
陈解放喊了街道居委会的人,还有两位邻居给做了中人,让柳山岗和葛秀兰写了字据,上面写明收了这笔钱,他们两家的恩怨就此了结,以后不得再上门索赔。
柳山岗拿了钱并没有走原路回家,而是绕到了隔壁公社的路上。
葛秀兰一脸不解道:“他爹,这不是回公社的路?”
柳山岗却是加快了脚步:“陈家找了那么多人当中人,你以为他们安的什么心?”
葛秀兰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你是说陈解放是故意的?”
柳山岗没顾上回答自家媳妇的话,而是仔细的辨认着方向。
对于不熟悉的环境,葛秀兰有些害怕,不由快走几步挽上了自家男人的胳膊:“咱们这是要去哪?”
柳山岗有些没好气道:“能去哪,自然是绕道回公社。”
他们这一绕路,等回到公社卫生院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两人一身疲惫回到卫生院。
柳建东在他们推门进来时睁开了眼:“爹,你们怎么才回来?”
柳山岗眼酸的厉害,正好旁边有空床:“我先睡会,你警醒一些,别让人近我身。”
柳建东看到他爹那鼓鼓囊囊的兜,就知道这是搞到钱了:“行,你们快合会眼。”
可能是借到钱心里松了一口气,葛秀兰跟着躺了过去,两口子那是直接秒睡。
等卫生院的大夫早上过来查房,夫妻二人这才被喊醒:“你家儿子回家养着就好,这段时间尽量给他多补充营养,有利于恢复。”
他们运气还不错,柳山岗出去就碰到了接知青的骡车,也不管能不能有没有多余的位置,直接先坐了上去。
也是幸好这车够大,等村长带着知青出来,勉强能挤下,不过都得各自抱着自己的东西。
村长看了一眼车上的人,拿出一把饲料喂给拴在树下的骡子:“今天辛苦老伙计你了,吃了这把饲料,咱们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