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信誓旦旦的答应她们，会一辈子敬你爱你，可我们成亲才两年不到，就让你受尽了委屈……我，我没有脸见她们……”
顾婉的脸上，没有责怪，很平静。
“父亲母亲，从未对你有过二话，你大可不必如此……阿莒，你我也做了一年多的夫妻，你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并不怪你，也不怪你的父母，但陈家，我是不可能再回去的，孩子，我也不会给你带走。”
顾笙不放心，在门后偷偷的听着，这才放了心。
她就是担心阿姐一时心软，又跟他回去了。回去了又有什么不同？那陈老太太，可不是省油的灯，保不齐还要再来一次一哭二闹三上吊。这陈君莒又是个大孝子，长辈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她阿姐回去，岂不是又要过从前那样的日子？
陈君莒闻言，激动得热泪盈眶，“是不是只要不回陈家，你就还愿意与我做夫妻？我离京前已经与母亲说过了，若你不肯与我回京，那我便在此地陪着你，你不原谅我也罢，你让我照顾你和孩子，好不好？”
顾婉依旧摇头，“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也能照顾好孩子，你回京去吧。”
陈君莒知道顾婉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她决定了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可，他不打算放弃。
“我不回，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我陈君莒发誓，此生绝不再另娶她人！若是你……若是你有了别的依靠，那，那我便剃度出家，常伴青灯古佛！”
顾婉笑着摇头，“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你父母膝下只有你这一个孩子，你忍心叫他们年老无依吗？”
陈君莒摇头，“他们会理解我的，在他们的心里，你永远是陈家的少夫人，他们的儿媳妇。”
顾家人都到了门口那块儿，静静地听着这二人的对话。
顾老夫人长叹一声，“回吧，阿婉的事，让她自己掂量。不论她如何选择，咱们都支持它。”
于是一堆人又呼啦啦的走了。唯有顾笙还一步三回头，被信王用力拽走了。
沈清雪看着那陈君莒的模样，倒也不像是个负心之人，否则顾家人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陈家休妻，是有什么隐情吗？”
回到自己院中，她问顾辞。
顾辞也是一声轻叹，“陈君莒的父亲，是礼部三品侍郎。寒门出身，凭着科举夺魁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娶的夫人出身名门，这二人伉俪情深，陈君莒自己也争气，在朝中谋了个一官半职。原本这是门好亲事，只可惜，陈君莒的祖母，是个泼辣蛮横的妇人，圣上下旨让顾家离京的当晚，她说什么也要让陈君莒休妻，否则她就悬梁自尽……”
后面的事情，不言而喻了。
所以，陈家父母是好的，陈君莒也是不错的人。
只可惜，她有一个专横跋扈的祖母。
“那，以你对阿姐的了解，她会与陈家少爷重修旧好吗？”
顾辞几乎是毫不犹豫，“会。”
沈清雪也能理解，毕竟，孩子也是需要父亲的。而且，陈君莒就算有错，也不是那么的，不可原谅。
长辈拿命来威胁他，他能怎么办？
聊了顾婉，沈清雪又想起顾笙，“阿笙与那位信王殿下，是不是……”
顾辞诧异地看着她。
“怎么了？”
顾辞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信王殿下比阿笙大八岁，他可以说是看着阿笙长大的，他怎么会对阿笙……”
沈清雪挑了挑眉，她怎么能指望这个闷葫芦，能看得出少男少女之间的暧昧情愫呢？
“唉，少将军……你对男女之情，实在是，有些愚钝……”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腾空抱起。
顾辞脚步匆匆进了房，将人放在榻上，沈清雪慌了，“这，这青天白日的，你，你想做什么……”
顾辞露出一抹得逞的笑，“不是说，我对男女之事，很愚钝吗？为夫在你面前，不愚钝就好……”
他的眼睛已经开始在她的身上游移，沈清雪一把抓住那只不安分的大手，“你让我歇歇，我很累……”
顾辞像是被这话取悦了，“为夫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对为夫的表现……”他特意凑到她的耳边，“特别满意……”
沈清雪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你，大白天的，耍什么流氓……”
这人真的是，开了窍以后，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
关键他对其他人，还是那副高冷的样子，在她面前，永远是一副撩死人不偿命的德行。
好在他只是逗逗她，并不是真的想做什么。
“我去找信王殿下，你若是累了，就在房里歇着……歇够了，我们晚上继续……”
说完，还在她唇角印下一吻，捏了捏她的鼻尖，然后心满意足的离去。
直到房门开了又关上，沈清雪才回过神来。抬手，指腹抚过方才被他吻过的地方，有些羞耻的躺了下去，把自己的脸蒙进被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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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得从温柔乡里出来了？”信王在自己住的屋子里等着他，人一来，嘴上就开始损，手却在给他倒茶。
顾辞坐在他的对面，对于他倒的茶，一点也没有客气。
“哎，我送你的话本子，你是不是看了？是不是特别奏效啊？”
信王的眼里燃起了熊熊八卦之火。
顾辞淡淡地道，“你好歹是个皇子，怎么跟个市井妇人一般，爱打听人家的闺闱之事呢？”
信王瞪大了眼睛，“我——我不就好奇问问，怎么成市井妇人了！”
顾辞自己倒了一杯茶，“说吧，到暮云州，干什么来了？”
信王顿时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神色。
“杜太师，很快就会踏入西姜地界了，父皇的意思是，要在他站稳脚跟之前，打他个措手不及……所以，让我来跟顾将军商量对策。”
顾辞闻言，抬眸看他，“你只身踏入暮云州，未带一兵一卒，就想打西姜？如今的西姜虽不比从前，可也是不容小觑的。”
“啧……我怎么能什么人都不带呢？大部队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