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人很讲究的是人情,陶宽妈也是农村人,在她看来秦老师对陶宽好,陶宽也帮了秦老师的忙,陶宽做错什么秦老师都该网开一面,只要是没有很过分的事,秦老师都不应该把陶宽处罚,即使是处罚陶宽,也得比其他同学要轻很多。陶宽今天是因为帮着你秦老师抄写试卷,这才造成陶宽回家晚,陶宽去学校,肯定会迟到,陶宽妈就想秦老师不会过于得认真吧。陶宽妈的想法只是建立在人情世故的惯有的基础上的,至于陶宽会不会真的会迟到还另说。陶宽妈关心的是陶宽迟到的事,家里另外的一个人——陶宽爷爷则关心的是陶宽刚才说的所谓的理想。在陶宽爷爷看来,理想这个东西有些缥缈,年轻时候的陶宽爷爷跟着村子里的人外出做事,倒是很辛苦,能有自己的一亩三分田,不用外出做事就是最大的理想,随着时代的进步,解放来了,自己的理想很快就实现了,心里不能不说的开心,等到自己的儿子——陶宽爹出生,又担心陶宽爹没有一个稳定的饭碗,后来又在别人的帮助下学了手艺,挣着一份工钱,自己儿子挣到的钱自己虽然从没有过手,但陶宽爷爷知道:陶宽爹每年挣到钱不少,至少在银井湾这样的农村里来说,不会太少,不然陶宽爹不会让陶磊和陶宽都去读书。那年陶磊去读书,陶宽也跟着去了学校,在陶宽爷爷看来,纯粹是花钱的事,自己并不赞同,但陶宽爹还是决定让陶宽跟着陶磊去完小读书,至少有个伴。现在陶宽居然敢说自己的理想是学医,陶宽爷爷倒有些惊讶了。自古以来,学医的人至少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所能去想的,自己认为自己的儿子——陶宽爹的一门好手艺,肯定会会传给陶宽或者是陶磊,子承父业在农村里最好的诠释。陶宽爷爷还是觉得陶宽有些心大,虽然只是理想,但也能看出陶宽比陶磊来得更玄乎,不切实际,很多事情凭空想象,没有陶磊更踏实。陶宽妈回转身来收拾桌子,陶宽爷爷也就对着陶宽妈说:孩子大了,懂事了,我们做家长的也得学学孩子,不能落后。陶宽妈听着陶宽爷爷的话,笑着说:陶宽的话触动你了,这不只是说是理想吗?理想理想,只是想想,还远着呢。陶宽妈一遍整理桌子上的碗筷,一面对着陶宽爷爷说。陶宽妈心里清楚,自己的二个孩子,就算陶磊身体差,要不了几天就得往卫生所去送,一直到陶磊自己能做事了这才慢慢有些好转。但陶宽就不同,陶宽几乎没有去过卫生所。陶宽爷爷听着陶宽妈的话也就慢慢得说开了:做医生不比做官,做医生是积德,是家里的祖坟冒烟的事,同一个村庄出去的,一个做官,一个做医生,时间长了,做医生的就比做官的更让人尊敬。陶宽爷爷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是很有感触的,陶宽爷爷虽然没有读太多的书,但经历的事不少,社会经验不差。有时候都听别人谈论着医生的好事,且不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即使是帮着别人解除了痛苦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陶宽爷爷的认知种就有一个说法:一流举子二流医。这是旧社会三教九流的说法,这样的说法在那个时代是经典,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读书了才有功名,才能得到社会的尊重,但不是每个读书人都会出去做官,不能做官,能做个好医生也不错,甚至在一定的程度上做医生会比做官更让人尊敬。陶宽妈听着陶宽爷爷的话,心里也觉得陶宽能想到去做个医生还是比其他孩子要强。陶宽妈附和着陶宽爷爷的话,也就端着碗筷去了厨房,说说也得做事,最简单的碗筷不洗,晚上就没有碗筷吃饭。陶宽妈进了厨房,陶宽爷爷也就没有了可以说话的人,陶宽爷爷现在也不能吸烟了,最多的就是去巷子里坐坐,和银井湾里其他人聊聊天,听听他们的牢骚。到了厨房里的陶宽妈,心里也还是没有放下陶宽的话。陶宽妈想着自己带着陶磊去卫生所的事来,心里就有些堵,陶磊太瘦弱了,真要是陶宽和陶磊一样的瘦弱,自己就有些吃不消了,但幸好的是陶宽并没有从陶磊手里接过身体不好的延续,反而逆转过来。自己也没有在陶磊和陶宽面前说过他们儿时的情况,但自己心里更多的认定陶家即使要有人去学医,做个医生,也是陶磊比较合适,陶磊去卫生所的次数太多了,也更合适陶磊的性格。陶宽妈这样想着,也就把手里的碗筷洗得差不多,这才走出厨房,去菜地看看。陶宽倒很幸运,自己急匆匆得赶到学校的时候,却让秦老师抓了个差,让他去另外一个学校去拿份试卷来,秦老师这次需要的试卷对于陶宽和同学们来说还是有些分量的。既然是有了差事,也就没有迟到的说法,也许这样的机会不是每个同学都能有的,即便是秦老师想让其他人去,倒也不如让陶宽去,在这个方面,秦老师还是很信任陶宽的。陶宽领了差事就去了另外一个学校,且不说一路上的口干舌燥,陶宽的二条腿也有些疲劳,在下午课快结束的时候,陶宽拿到试卷回来了,秦老师还是挺满意的,也就没有安排陶宽接着抄陶宽自己刚拿来的试卷,而是让陶宽先回家去,等明天再说,这也就免除了陶宽迟到的处罚。陶宽虽然觉得自己很累,但只要是秦老师安排的事,陶宽都很愿意去完成。以至于陶宽在后来参加工作了,也还是对秦老师有所好感,感谢秦老师那段时间对自己的栽培,让陶宽在升初中的时候有个结实的基础,也就是有了这样的基础,陶宽在初中时候比较轻松得完成了自己的初中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