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祁予白,打算从祁府偷跑出去,换上一袭青衣,翻墙而上,直接往下跳,快落地时,一只橘猫突然从草丛冒出,吓得祁予白一滚,落到草丛,还磕到头。
“啊!好疼。”
祁予白揉着前额,疼得不行,刚站起身,就踩到个软物,一低头,直接又被吓了一大跳。
草丛里,躺着个血迹斑驳的女子,额头渗着暗红的鲜血,面容清秀详和,几道血痕早已干涸,女子身上衣物不似安朝服饰,小铃铛缠绕,有些零乱破碎,沾着层层血迹,气息微弱。
一旁的橘猫虎视眈眈的望着祁予白,猫眸闪着绿光,一猫防备,凶巴巴的。
凶什么凶,还不是你这只猫儿,不然我祁予白怎么会磕到头!
祁予白本不想管,可谁让这女子倒在她家墙下,万一有什么事,都没理可说。
祁予白重新蹲下,替她把了会脉,神情渐渐严肃起来,盯着女子,眉梢有些不可思议,那双荔枝眼微眯,打量了会。
祁予白觉得女子不简单,虽不想惹祸上身,但她身上确实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思索片刻,还是决定把这个小东西弄回去。
刚要把女子抬起,那只橘猫就立马朝祁予白挥爪子,祁予白躲开,略显无语,朝橘猫撒把粉,一块打包带走。
抗人翻墙,就有些离谱,还有些明目张胆了,这可不太行。
祁予白干脆直接把晕掉的橘猫扔一块,连人带猫一块抱起,往着暗处走去。
把人带至禾堂,进了二楼常去的房间,祁予白就把人放置榻上,把橘猫扔一旁,暗戳戳地打量会,实在没忍住,又去取水给人清理干净。
这才对嘛,现在多干净,看起来顺眼多了。
祁予白有些兴奋地去取针,打算用针霍霍。
刚把银针扎上,门就“吱呀”一声开了,有人进来,祁予白也懒得回头,仔细看针扎没扎对,随意道“枝枝回来了啊”
“嗯”
女子的声音清脆干净,看到房内多了一人一猫,有些不乐意,便朝她走去。
刚刚好瞧见,榻上女子满头银针,沉默开口“阿白,这是你从哪找的试药人”
把玩银针的祁予白闻言一愣,随后戏谑道。
“怎么?枝枝不开心?”
洛青枝沉默不语,没说话,转身离去。
瞅见洛青枝失落离去的背影,祁予白的眸子暗了暗,若无其事的继续摆弄银针,懒得去纠结她为何突然生气。
不过是看到感兴趣的玩意,就顺便捡回来了,这有什么好气愤的?
洛青枝出门,找了桌靠窗的位置坐着,斟着酒,望着窗外的那轮残月,不知怎么,突然觉得自己好心酸,拿起酒就咕噜咕噜的喝掉,却还是止不住心疼。
半晌,祁予白才拿银针逼出女子体内的一些毒,在发觉用针没啥作用后,便起身打算去楼下拿药进行药浴,刚出门就瞥见洛青枝正在自顾自的喝酒,祁予白脚步微顿,还是朝洛青枝走去。
硕大的阁楼里,四处空无,一丁点的脚步声都显得那般突兀,祁予白走近,压住洛青枝还想继续斟酒的手,手被握住,洛青枝茫然抬头,望着祁予白,有些无措道“阿白”
“别喝了。”
祁予白眸中闪过几丝不耐烦,恰巧被洛青枝捕捉到,手指蜷缩,迟疑道“阿白生气了”
“没,你要喝酒可以,出了事,就别找我”
祁予白一说完,也懒得搭理她,就收回手,直接转身下楼,独留洛青枝一脸呆愣,喃喃自语“阿白”
祁予白来到药柜旁,翻找药材,所要的药材都已找得差不多,就剩一味药还未找到。
祁予白只好朝洛青枝问道“禾堂的紫草是不是没有了”
“嗯,过几日才去采收。”
洛青枝害怕祁予白厌恶,没再继续饮酒,直接下楼,想帮忙,闻言便弱弱道。
看洛青枝一脸胆怯,祁予白就有些不理解,在外高冷的洛郎中,为何总是在她眼前软弱,她不是很理解洛青格,轻叹道“无事”
随后补充道“无事就莫要饮酒,你的身体经不起你那般折腾,到时候若真有什么事,我也没法救你”
洛青枝低头挨训,乖巧道“好”
洛青枝随着祁予白,看她煮药热水,条条有序,沉稳内敛,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富家子弟该有的样子。
洛青枝觉得她或许从未深入了解过阿白,她或许真的…没有她看起来的那般“善良”,就仿佛她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什么情况该什么样子,她就会是什么样子,太过滴水不漏,反而让她觉得她就没入过阿白的眼。
祁予白慢条斯理地煎药熬汁,一蛊接一蛊,把药汁倒入沸水混合,再进行降温处理,朝洛青枝兴奋道“去榻的人放入浴桶,待会进行药浴,一会我就把药水提上去”
“好”
听洛青枝干脆利落的离去,祁予白煎着药,有些感叹,枝枝这家伙的情绪,在她面前是真的不太会隐藏。
太过信任一个人可不是个好习惯啊!
祁予白可苦恼了,不过她啊,现在可没空细想这些。
毕竟这次捡的小玩意可比之前的有趣多了。
祁予白眸子的兴奋劲也不加掩饰,她已经有些跃跃欲试了。
被欺负的温泽回到督公府,便直接回房,往铜镜一瞧,就瞅见自己颈上的几道咬痕,薄唇红润不已,唇角还破了一个口子,温泽咬牙切齿道“狗崽子,咬人还挺疼的”
那双独特的眸子藏着风雨欲来的风暴,阖眼,等温泽再睁开时,眸中只余一片清冷。
满身的腥味,还渗着汗,温泽反而想不明白她是怎么下得去口的,眸里透着一股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无奈。
温泽检查好自己的“伤痕”,再也受不住自己满身的腥味,开门吩咐小浮子备水。
小浮子替他备好衣物和热水,不作多留,关上门离开。
浴桶热气腾腾,氤氲着水雾,温泽解了腥气的衣物,缓缓步入水中。
长长的墨发零散开来,瓷白的脸颊被热气氲起一层薄红,雪白的身子,秀长的玉指摩挲着,眸子泛雾,淡紫微蓝的,如同天上仙,唯有泛红的薄唇,渗血的咬痕,显得他已然坠入凡间。
柔安殿的木酒还在傻乐,她这一世终于亲上阿泽了,挺软挺甜的。
虽说阿泽很是气恼,不过他可没揍她一顿,很好,再接再厉。
木酒的杏眸里透着一股兴奋劲,势在必得。
离她把阿泽叼回窝更近一步,不过在这之前她可得把碍事的玩意处理干净,能钓大鱼的,她不会动,但不意味着她不会去找事。
过不了多久,就快巳月中旬,也该殿试了。
她记得夏执可是一举夺魁,当了个状元郎呢,木酒眸中闪过一丝幽光,有些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