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淑妃旁边的婢女墨香在听到这句话后,也跟着感慨道:“在侯府时就常听傅人说,皇贵妃和傅侧妃两人生的天仙一般的人物,如今瞧着怕是天仙也比不上呢。”
话一出,淑妃侧首狠狠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家世高才是最重要的。”
“是,娘娘说得对,是奴婢愚蠢了。”墨香见自家主子生气,忙垂首认错,“要说论家世,便是皇贵妃来日成了皇后,自然也是比不过您的。”
淑妃挑眉,脸上露出稍稍得意,一时心情大好,索性弃了暖轿慢慢闲逛在长街上。
“你可知太后娘娘为何要钦点本宫入宫?”
墨香奉承:“太后的心思岂是奴婢能猜到的,还请娘娘赐教呢。”
淑妃得意洋洋:“皇贵妃虽是太后的侄女,但却不是嫡系,做不到完全彼此信任,便是皇贵妃生产之后要册封为后,以苏氏为例,太后怕她来日位高权重得意忘形,这才宣召本宫入宫为妃,为的就是要压制皇后。”
墨香替淑妃委屈:“那这么说,咱们不就是太后手中的一颗棋子?”
“棋子怎么了?”淑妃不以为意,微微笑着:“有人肯利用你,就证明你还有价值,否则便是如草芥都不如,恭王妃的身子怕是不行了,我瞧我那表哥也不是重色之人,恭王妃只要一死,来日正妻的位置便是傅氏的,太后母族早已没有能靠得住的人,说不定只要皇贵妃为了继后,还能创造新的傅氏嫡支,或许这也是太后让我进宫的另一层意思。”
“可是让皇贵妃为后,也是太后的意思啊?”
淑妃侧首看着墨香,冷幽幽地说:“世间之事有百种可能,说不定皇贵妃压根就消受不起这样的福气呢?”
墨香怔怔地看着自家主子,显然是没听到这句话的含义。
淑妃笑了笑,抬眸看着湛蓝的天空,笑悠悠说:“天气这么好,咱们去御花园赏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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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傅茜音抱着儿子进了暖阁,还未行礼就已经被姐姐吩咐人给搀扶起来,笑着嗔怪:“都是一家人,行这些俗礼做什么。”
又瞧见妹妹怀着的小侄子粉嫩一团可爱的样子,欣然道:“快让我抱抱这小皮猴子。”
亲王子嗣的名讳,到了这一代正好是泓字辈,便取名泓年。
傅茜音惦记着姐姐有了身孕,不敢真让姐姐抱, 但也不想扫姐姐的兴,便托着儿子的屁股,笑融融地说:“我们泓年给姨母请安了。”
暖炕上,景珩景屹兄弟俩正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小家伙,傅茜妤将泓年抱到两个儿子面前,笑悠悠说:“这是弟弟。”
三哥小家伙坐在一块,眉宇间倒是十分相似。
景珩比较沉稳只是静静地盯着弟弟瞧,本以为兄弟三人头一次见面会认生,谁知下一秒,景珩直接伸手在盘子里抓了一块糕点就往弟弟嘴里送,含糊不清地说:“吃,弟弟。”
一屋子的人都笑作一团。
傅茜音抱着景珩坐在怀里,怜爱地亲了亲:“我们景珩这么心疼弟弟啊,可是弟弟年纪还小,不能吃糕点,给姨母吃好不好?”
小家伙似懂非懂,在瞧了一眼自己的母妃后,便伸着小胖手将已经握扁的糕点送入傅茜音嘴里。
景屹也不甘示弱,学得哥哥的模样,伸手抓了一块糕点,先是送到弟弟口中,还不等泓年张嘴,随后又往傅茜音嘴里送。
这一举动,将屋里的人都逗笑了,泓年也跟着大人们咯咯笑个不停。
一时间乳母将三个孩子都抱了下去,留下空间给姐妹俩说话。
傅茜妤拉着妹妹的手上下打量着,但见小妇人面色红润,眼神明亮,便知妹妹在府内的日子过得不错。
“还没问你呢,今日怎么想着进宫了?”
傅茜音坐在姐姐身边,笑悠悠喝茶:“是皇上的意思,我本是想过几天再进宫的,但皇上却一早就下了旨意,还说让我在宫里住几天陪陪您呢。”
“他倒是想得周全。”
傅茜音点点头,又凑近了说:“姐姐,王妃怕是不行了。”
傅茜妤微微一怔,诧异道:“中秋节才见过,怎么会突然不行了?”
“就是中秋节那几日之后的事情。”傅茜音眼眸沉了沉:“二十五那天王爷奉旨入宫,到了傍晚才回来,一回来就去了正院,没多久里头就传来争吵声,后来王爷来了我屋里,我也没敢多问,还是王爷实在是忍不住了才告诉我,二皇子的死,王妃似乎也参与了。”
“什么?”
“姐姐奇怪,我也觉得奇怪,这二皇子的生母早已被废,王妃好端端地为何要帮着明氏?”
傅茜妤听得心里怦怦直跳,她本以为这件事是明氏一人所为,没想到恭王妃竟然也牵涉其中。
可她实在不明白,恭王妃又是什么时候和明氏勾搭在一起的?
当日处决明氏,宫外只晓得是明氏毒害皇子,这才被皇帝处以极刑,可这里面的真相却被皇上给瞒了下来。
傅茜音不知道里头的内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说着,傅茜音又沉沉一叹,“都说王妃对王爷情根深种,可我却实在是瞧不出来,爱一个人就应该全心全意为他着想,可她所做所为却次次将王爷推入深渊,毒害皇子本是死罪,皇上念及手足情深并未牵连王爷,也算是皇恩浩荡了。”
傅茜妤却不关心恭王妃那畸形的爱情观,心里只惦记着妹妹的将来。
恭王妃一死,正妻之位便空了下来,妹妹若能得此正位,也算是了却她心里的执念。
傅茜音似乎看出姐姐心里的想法,握着姐姐的手,正色道:“姐姐不必替我担心,王爷那晚跟我说,若是王妃真的撑不下去了,便是上头不同意我成为正妻,他也不会续弦再娶。”
“只怕难呐。”傅茜妤却叹:“我知道皇上不会逼迫他,可太后那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太后虽非王爷生母,却是嫡母,若太后真要下旨重新为王爷挑选正妻,王爷一旦抗旨,那前朝言官一人一口唾沫便足以让王爷身败名裂,到时你又该怎么办?”
“那我也认了。”
小妇人眼底满是坚定:“姐姐,出嫁前你跟我说过,爱一个人不能动十分的心,可遇到王爷,我所有的理智便通通都不见了,我就知道我爱他,我想跟他一辈子长相厮守,即便要我为妾一生,只要能和他在一起,要我做什么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