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诡魔都比人族更看重情谊啊。我有个条件,我要亲自挑选我要杀之人,只是我杀了人之后,你若不放我走,那又该如何是好?” 王逸眉头微皱,目光中带着一丝警惕与试探。
“可以。你要杀的种子人选,尽可随意挑选,我自会与你立下契约为证。至于你的秘密,我刚刚已然仔细探查过你的身体状况,于我而言,你身上最为关键的秘密,无非是人族心心念念想要探究的,你究竟是如何掌控诡气之事。不过如今看来,你的身体构造似乎已与我们这类诡魔并无二致,所以我对其并不感兴趣。” 镜魂嘴角微微上扬,看着眼前的王逸轻笑起来,随即抬手在空中迅速构建出一封散发着幽光的契约。
王逸见状,缓缓低下头,心中暗自思索着镜魂所说的话。看样子,体内的珠子与此前的吊坠一样,有着某种隐匿自身秘密的能力,致使镜魂无法深入查询。可即便如此,自己若真的按照他的要求杀了人,那岂不是就彻底与过去的自己决裂,再也回不了头了?虽说镜魂探查不到,但人族那边又是否能够洞悉一切呢?人族似乎总是有着其他隐秘的渠道与手段。而且,这一次自己实力稍有增进,他们便迫不及待地想要窥探自己的身体秘密,那么下一次呢?下一次当自己实力再度提升时,又会面临怎样更为严苛的审视与刁难?
想到此处,王逸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他不再犹豫,凝聚灵力在指尖,瞬间化作一把小刀,毫不犹豫地割破自己的手掌,鲜血滴落在契约之上,完成了这一份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划契仪式。那殷红的鲜血在契约的幽光映照下,仿佛预示着他即将踏入的是一条布满荆棘与血腥的黑暗之路,而他的命运,也在这一刻被这一纸契约紧紧地捆绑,向着那未知的深渊缓缓坠落。
镜魂静静地看着王逸完成契约签署,随后缓缓抬起手来,掌心之中幽寒的诡气如汹涌的潮水般涌起,瞬间将王逸紧紧环绕其中。在诡气的笼罩之下,王逸的手臂上逐渐浮现出一个神秘而奇异的图案,那图案闪烁着幽蓝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神秘力量。
镜魂凝视着图案逐渐生成,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待你提着那人的首级前来此处寻我之时,我自会为你解开这印记。你无需担忧此印记会在外界暴露你的行踪,有了它的存在,你便等同于受到了我的庇护。在诡界之中,其他的存在见到这一独特印记,多少都会忌惮我几分,而对你有所顾忌。至于人族那边,我想你应该能够妥善地应对处理吧,”镜魂微微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怎么去完成这杀人之事,那就是你自己需要去谋划的了。我只在意最终的结果是否如我所愿。当然,如今战争才刚刚落下帷幕不久,或许暂时还没有合适的杀人契机。你就先在这儿好好熟悉掌握诡气的运用吧,记住,不要贸然深入山脉内部,以免打扰到我。” 言罢,镜魂身形一转,如同一道白色的幻影,缓缓向着山脉深处飘然而去,只留下王逸独自一人站在原地,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与要求,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王逸望着镜魂远去的背影,直到那一抹白色彻底消失在山脉的幽深处,他才缓缓收回目光,眼神中满是复杂的神色。他低头看向自己手臂上那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印记,心中五味杂陈。这印记仿佛是一道枷锁,将他与镜魂紧紧相连,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这印记最后爆发会产生什么,也将他推向了一条充满血腥与罪恶的道路。
王逸满心无奈地摇了摇头,回想起刚才的遭遇,心中满是苦涩。自己跑到归州没多久,便被镜魂逮了个正着,紧接着那股冰冷的诡气如潮水般将自己席卷,全身仿佛被无数双眼睛扫视,那种感觉就像是赤身裸体地站在大庭广众之下,毫无隐私可言。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自己体内珠子的秘密并未被察觉,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在镜魂眼中,自己或许仅仅只是一只微不足道、天赋稍好的蝼蚁罢了。他之所以留自己一命,也不过是因为自己还有那么一点利用价值,根本不值得他亲自动手诛杀。王逸深知自己当下的处境,无论走到哪里,都如同案板上待宰的鱼肉,生死全然取决于那些强者的一念之间。
真羡慕那些家族子弟,他们从出生起便拥有家族的庇护,有人为他们精心铺设前行的道路,无论在资源获取还是成长发展上都顺遂无忧,更不用担心会被他人肆意逼迫。而自己呢?立了功,还如同一只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四处逃窜,惶惶不可终日。
也不知道是哪几个家族追杀我呢?镜魂要的种子人头,张家?算了,张小龙也对我算仁至义尽了,放他一马,那张弛也算不上种子,至于星家,冷家自己也没丧心病狂到那种程度,忘恩负义还不至于,其他家的种子,自己好像都不认识啊。
王逸满心迷茫,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试图理清这混乱的思绪。然而,现实的困境却让他明白,此刻过多的纠结于这些未知并无太大意义。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将注意力集中到当下最为紧要的事情上 —— 尝试运用诡气。毕竟,从目前的形势来看,自己好像只能动用诡气,诡气都将成为他赖以生存与战斗的关键力量。若不能熟练掌控,他将在这愈发复杂危险的局势中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