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桑宁面色苍白,眼眶泛红,泪水在其中打转,显然是心中充满了怨愤与恐惧。
就在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太子妃不着痕迹地向身旁的郑嫔递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郑宴娆心领神会,赶忙从袖口中掏出一条崭新的帕子,轻柔地递到哭得梨花带雨、满脸委屈的叶桑宁面前,轻声安慰道:
“叶姐姐,快别哭了,我们大家心里都清楚,您绝不是那样的人。相信太子殿下他英明神武,迟早都会明白这一切,定然不会平白无故地冤枉您的......”
然而,郑宴娆这番看似贴心的话语却并未起到丝毫安抚作用,反而令叶桑宁哭得愈发伤心欲绝起来。
她抽噎着说道:“殿下总共召见我的次数屈指可数,连三次都没有超过啊!而且每一次都把我冷落在一旁不闻不问。可郁嫔就不一样了,据说她几乎夜夜都能得到殿下的宠幸,要是她存心污蔑于我,恐怕殿下也会听她的......”
说到此处,叶桑宁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愤之情,哭声越来越大,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通过泪水宣泄出来一般。
而站在一旁静静倾听的郑宴娆听到这些话后,心头不禁猛地一颤。原来,殿下竟然对那郁嫔宠爱至此!
曾经,她一直觉得郁清欢之所以能够吸引到太子,无非就是靠着那点狐媚子手段罢了。
毕竟男人们大多喜好那种娇柔似水、弱不禁风且楚楚可怜的女子,而她自己也佯装成这个样子,并且很成功。
所以,她始终坚信只要假以时日,太子定会对她倾心不已。
然而,当她听闻叶桑宁所言之后,内心深处的不安瞬间被无限放大。
尤其是想到近来太子常去彩音轩,却再也未曾传召过她时,这种慌乱更是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此刻的她早已没了往日的镇定自若,整个人显得失魂落魄。
一旁的太子妃将郑宴娆这般魂不守舍的模样尽收眼底,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
因为这正是她所期望看到的结果,让所有人都亲眼目睹郁清欢当下受宠的程度。
紧接着,太子妃似乎并不满足于眼前的局面,她决定再加一把火,于是便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你们可知,就在今日,殿下竟然吩咐郁府专门送来两名医女!咱们这宫中什么样的医女,接生婆没有?可偏生就要从郁府送进来。
就是为了能让郁嫔用起来更为顺心如意。就连皇后娘娘对此都未置一词,选择了默许。这样的恩宠,简直堪称史无前例……”
随着太子妃这番话的出口,叶桑宁和郑宴娆两人的面色愈发阴沉难看,仿佛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着,不见丝毫阳光。
直至两人缓缓步出那巍峨庄重的长秋殿时,依旧是一副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样子。
叶桑宁此刻已然毫无保留地坚信了太子妃所说的每一个字,内心深处对郁清欢充斥着愤怒与妒忌之情。
于是乎,她脚步踉跄且神色慌乱地朝着自己所居宫殿匆匆而去。
相比之下,郑宴娆却满心不甘。就这般眼睁睁地看着郁清欢抢走了所有的风头,着实令她难以接受。
更何况如今郁清欢即将临盆产子,即便顺利生下孩子之后,起码也要有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无法侍奉太子就寝。
郑宴娆自认为自身容貌丝毫不逊色于郁清欢,甚至年龄上还要更为年轻一些。
若要论及出身,虽说如今郁清欢的姨娘已晋升成为正室夫人,可她们二人现今同为嫔妃之身,实在难分高下贵贱。
然而,太子妃最终所说的那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郑宴娆耳畔炸响:“倘若郁清欢成功诞下太子殿下的第一个孩子,还是男孩的话,那么其地位恐怕将会超越我等众人。”
听闻此言,郑宴娆不禁浑身一颤,一股寒意瞬间从心底涌起。
此时此刻,她深切地意识到,郁清欢已然成为了自己目前最为强劲的敌手!
……
两个医女的到来,让郁清欢原本有些忐忑的心瞬间踏实了许多。
如今她肚子里的胎儿已经八个多月了,随时都有可能生产。
不过她特别注意,恐怕早产,因为早产的孩子往往体质虚弱,难以健康成长。
回想起上一世的种种经历,赵雨疏那阴险狡诈的手段至今仍令郁清欢心有余悸。
当时,赵雨疏精心策划,竟然害得一位身怀六甲的妃子不幸早产,可怜那对母子险些双双丧命。
尽管最终侥幸保住性命,但自那以后,那个孩子就一直体弱多病。
当晚太子前往彩音轩时,正巧听到屋内传来郁清欢与医女低声交谈的声音。
她们正在说怎样做才能确保生产过程顺利无碍。
太子悄然走到廊下,示意身边的和康不要出声通报。
虽说他早已明白妇人生育就如同穿越鬼门关一般艰险,但此刻亲耳听闻这些话语,心中仍旧不由得越发惊恐不安起来。
只听得医女忧心忡忡地说道:“郁嫔娘娘您身材较为瘦削,骨盆也相对狭窄,这样一来,分娩之时恐怕会遭受更多痛苦......”
郁清欢的声音中明显透露出一丝哀愁:“我又何尝不知晓呢?”
紧接着,医女又继续说起,摸着郁清欢的肚子,恐她腹中胎儿过大,到时候难产的事。
太子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煎熬,转身匆匆返回长信殿。
回到殿内,他毫不犹豫地连夜召集了众多医术精湛的御医前来,急切地询问有关郁清欢生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