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坐到秦墨承身边,她再来这里,本就是因为心中有愧,安宁都怀疑,他这么不爱惜身体,是不是因为她走了。
“阿承,是因为我吗?”这句话,安宁问的有些沉重,她不敢高估自己在另一个人心中的地位,可在秦墨承这里,她好像真的很重要。
不管是因为亲情,还是她已经怀疑的秦墨承的心思,他把她放在那么重要的位置,让安宁不知该怎么面对。
借着酒意,秦墨承将头靠在安宁肩头,她心软,他知道:“若我说是呢?”
男子的话很轻,却重重砸在安宁心上,长到现在,她最对不起的,就只有秦墨承,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该怎么说,道歉好像也变得无力。
似乎有了诉说的欲望,又或者有其他心思,秦墨承的话还在继续。
“宁宁,我一个人好孤独,没人陪我,我吃不下,也睡不着,没人懂我,我找不到你。”
“你都把我从冷宫里捡出来了,为什么又不要我了。”
“宁宁,能不能别丢下我,我只是想离你近些,我怕你走了,就像八年前,我打开门,却再也不见你。”
秦墨承说的委屈急了,安宁听的堵的厉害,不管因为什么原因,秦墨承这样,都是因为她。
他从小就可怜,她又突然扔下他,他该有多难过。
他叫她宁宁,语气里还有撒娇的味道,更是让她心里揪成一团。
“阿承,对不起。”好像除了对不起,安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就算再来一次,她也会做一样的选择,她不可能放着爸妈不管,这个问题里,秦墨承只能是被她放弃的那一方。
“我不要对不起。”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对不起。
安宁捂着胸口,她叹了口气,她在纠结要不要把玉佩给秦墨承,反正她暂时不会走,就算秦墨承后面不给她,她也有系统,等世界稳定,她还是可以离开,没有玉佩也是可以的。
给了他,他知道她不会走,总睡的着了吧,接下来,她也会好好盯着他吃饭的,这也算她欠他的,她利用他救了父母,却又抛弃了他。
只是,真的要给他吗?虽然想着要给,行为却有些迟疑。
安宁思索着问题,便不知靠在她肩头的秦墨承眸中的异色。
安宁没考虑出结果,秦墨承的药送来了,安宁轻轻拍了拍秦墨承的手:“阿承,喝药。“
秦墨承不动,安宁接过药,递到了他嘴边:“快点喝了,喝了我守着你睡觉。”
这下秦墨承很配合,接过药就一饮而尽。
送药的玄一退了下去,还贴心的带上了门,屋里又只剩安宁和秦墨承。
都说好等他睡,安宁也不着急走,他大概就像被遗弃的孩子,没有安全感,这样一想,安宁更心虚了。
“你睡吧,我守着你。”
秦墨承倒真像个乖宝宝,听话的躺下,只是拉着安宁的手不放。
“你不会离开吧,会不会我睡着你就不见了,我不敢睡,我害怕。”男子说的委屈巴巴,一副要被遗弃的模样,再配上他那张脸,简直要命了。
安宁叹了口气,她心一横,挣脱掉秦墨承的手,将玉佩扯了下来:“这个给你,你放心了吧。”
本来还有些暗色的秦墨承,这下,眼里有了亮度,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安宁:“宁宁帮我戴上。”
安宁欠他的,只能俯身替他戴上,当手穿过他的脖颈,安宁便发现这姿势不太对,离的也太近了,近到她听到某人加重的呼吸声。
安宁有些尴尬,视线和秦墨承对上,被他眸中的温度烫到,她猛的缩手,被秦墨承按住。
“宁宁都说好了给我,不能反悔。”
他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安宁心间,安宁感觉自己耳朵有些发热,她佯装镇定道:“那你头抬起来一些,我不好给你戴。”
秦墨承配合的抬头,这下,安宁觉得更不对了,因为离的更近了,有些慌乱的替秦墨承系好,安宁快速起身,然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秦墨承扬起的嘴角压不下去,他将玉佩放进胸口藏好,真好,至少暂时不用担心她跑了。
他抬眸,触及安宁耳尖的粉红,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很好,也是有进步的,以后,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至于现在,他也有想做的,秦墨承往里让了让,稍微一用力,安宁就倒在了床上。
安宁正在后悔把玉佩给他是不是没对,被秦墨承的动作吓了一跳:“秦墨承,你干嘛。”
安宁挣扎着爬起来,被秦墨承按住:“不是说要等我睡着,屋里没地龙,更没熏炉,坐着冷,我不挤着你,你等我睡着离开就是。”
秦墨承退的远,安宁躺下也与他隔了很远的距离,秦墨承说的有道理,可安宁觉得不对,但她得承认,这样真的暖和很多。
安宁没纠结多久,便靠着床沿,身上搭了被子一角,鞋子也没脱,双脚吊在床外,她打算等秦墨承睡着就离开。
秦墨承克制的没有靠近,只是目光一直盯着安宁的背影。
安宁侧躺够了,便换成了平躺,往秦墨承那里看了看,发现他还睁着眼,安宁没好气道:“秦墨承,你再不睡,我就走了。”
秦墨承继续用他委屈巴巴的嗓音开口:“我还是担心你不见,要不,你把手给我,我拉着,就不担心你跑了,等我睡着你再拿开。”
安宁没脾气了,直接把手递给他:“行了吧。”
秦墨承将手指穿过安宁指缝,与她十指相扣,才满意的闭上眼。
安宁有些不自在,仿佛有一股电流穿透了心脏,她想抽回手,奈何对方握的太紧,根本不给她拿开的机会。
安宁闭着眼,将心中那点异样甩开,也不敢去看秦墨承,只盼着他快点睡着,她好早点离开。
直到身边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秦墨承才缓缓睁开眼,入目就是他朝思暮想的脸,他能感觉自己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快。
就着屋里未熄灭的烛火,他看了她许久,才遵循本心的缓缓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