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的脸色有些难看,苏钰扶着她坐下。
柔妃的眼睛一直盯着萧竟祁,而后有些冷的语气问他:“你去过春和宫了?”
萧竟祁不知道母妃怎么发现的,但还是如实点头:“嗯。”
“瑞王也去了?方才侍卫要抓的贼子是你们?”
“嗯。”萧竟祁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闻言,柔妃从怀里取出一枚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簪子,但是却保存地极好。
“这是惠妃的东西,祁儿可愿意帮我转交给瑞王?”
萧竟祁接过在簪子后,柔妃说:“她食言了。
“是太后对不对?”苏钰在一旁小声问。
柔妃握着她的手点头,对于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
“那日天气很好,惠妃来我院里,将这个簪子送给了我,还说是想吃我做的糕点了,我便多做了一些让她带回去。”
“直到大皇子出事,我才知道,惠妃的兄长犯了诛灭九族的死罪,太后以此为要挟,惠妃为保住母族,便答应了太后暗害大皇子……”
“毒不是我下的,有人知道惠妃走前曾来过我这里,但是惠妃从未向人提及糕点之事,我知道,她是想把瑞王托付于我。”
“当年惠妃母族之事,我也叫人查过,其罪不实,惠妃是病急乱投医,往事不可追,可如今的情势……“
柔妃有些说不下去了,这些年她不争不抢,终究还是躲不过太后的赶尽杀绝。
她虽然不出宫门,但也知道太后缕缕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所以母妃的伤,是太后所为?”
萧竟祁看着她的膝盖处问。
柔妃却不再答,而是站起身:“母妃有些累了,你们也早些休息。”
柔妃离开了,门口的嫣儿欲送她,柔妃拒绝了。
她朝春竹招手:“你过来。”
春竹得意的走过,扶着柔妃回去了。
这一晚,苏钰和萧竟祁躺在床上,他们都在心里想着柔妃才所说的话。
“瑞王会一直针对你,是因为惠妃还在时,你们关系很好,针对你又不伤你性命,是因为瑞王虽然怀疑母妃,但却也信任。”
萧竟祁的脑子里现在也是一团乱麻,他紧紧了圈住苏钰腰上的手,在她耳畔蹭了蹭:“钰儿,别想聊,先休息吧。”
……
此刻的瑞王却在房中来回踱步,睡意全无。
之前的事情,不在他的意料之内。
但是他没想到秦王会帮他,甚至连苏钰都出手了。
他突然用手摸了摸自己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主子。”
暗卫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瑞王迅速放下手,背在身后:“进来。”
“平城的事情有进展了。”暗卫把一张画像拿出来,上面画的就是苏钰:“多方打探查询,才画出了这张画像。”
“主子,那我们之前的计划可要继续?”
瑞王沉默了片刻:“旁的事不急,你先下去。”
当初他从引州去平城的时候,路上跟方钰有过一面之缘。
在云京再见,到后面发生了诸多事宜,他就怀疑当初平城的事情跟苏钰脱不了干系。
现在看来,他猜得果然不错。
如果秦王今夜没有带走他,皇子与后宫妃嫔苟且,此事一旦被发现,后果不是他现在的身份能承担的。
……
昨日发生了不少事情,柔妃娘娘娘身体抱恙的消息都传出去了,陛下也只是派人来过问了一遍。
苏钰起了个大早,柔妃娘娘已经叫人来请他们过去用早膳了。
该候在门口的春竹,今日却不见了踪影。
但是苏钰一踏进院子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一路走进去,都没看见春竹的身影。
“钰儿来,昨夜休息得可好?”
柔妃拉着苏钰坐下。
柔妃给苏钰和萧竟祁各自夹了不少菜。
她今日的笑容十分平静,就好像昨日阿珠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一样。
饭后,苏钰又帮柔妃的膝盖上了药。
“钰儿。”柔妃把她拉着,整理了下她的发髻:“母妃这就是一点小伤,无伤大雅,你们夫妇新婚燕尔,就别陪我浪费时间了,回王府吧。”
“母妃,真的不打紧吗?”萧竟祁皱着眉头问。
柔妃轻轻点头。
等离开景仁宫,嫣儿才跟苏钰说:“王妃,春竹今日一早就被杖毙了。”
“因为什么?”
“盗窃,拒不承认。”
苏钰扬唇一笑,她知道,柔妃这是要为阿珠讨回公道。
萧竟祁摸了摸怀里的那枚簪子:“钰儿,你先行回府,我去一趟瑞王府。”
二人从宫门分开。
苏钰也没回王府,而是去了城外的庄子。
瑞王没想到萧竟祁这个点会过来,在会客厅见了他。
“怎么,秦王不会以为帮了我,我就会谢你?”
瑞王也倒了杯茶:“不过确实也该谢。”
萧竟祁没接茶,只是把那簪子放到桌上 :“这是惠妃留下的。”
一听到惠妃,瑞王捏着茶杯的手猛地顿了下,情绪也变得激动了起来:“你哪来的?”
萧竟祁这才端起那杯茶浅浅抿了一口,轻轻点了点簪子的头部:“或许这里面的是你更想知道的。”
瑞王轻蔑冷笑:“萧竟祁,你不会以为你随便拿个什么东西,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我就会相信你吧?”
“此物真假与否,我想四哥比我更加清楚。”
萧竟祁放下茶杯:“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四哥了。”
“阿珠之事不是我所为。”瑞王对着萧竟祁的后背说了这一句。
萧竟祁脚步未停,勾了勾唇角离开了。
瑞王其实第一眼看到这簪子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母妃的。
在他的记忆里,这支簪子母妃从未离身,只是母妃出事之后,这支簪子就不翼而飞了。
簪子头部里面放了一张小纸条,看了里面的内容,瑞王红了眼眶,抱头难以置信。
他不相信母妃是自愿的。
可母妃过世后,柔妃确实一直都对他很好,甚至比对萧竟祁还好。
他一直以为是柔妃做了亏心事,在恕罪,恕罪……
哈哈哈…
瑞王把那簪子攥在手心里,用力到险些刺穿了手心。
当年的事情,他一定要查清楚。
他把簪子放好,离开了王府。
苏钰这边从庄子离开已经是日落西山了。
马车进入林中时,树梢上的鸟都惊了,四处奔逃。
嫣儿从马车里出来,环顾了林子四周圈,跟马夫说:“你自己找地方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