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喝了口热茶,瞥了她一眼:“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苏文瑶哆嗦着摇头,面色铁青。
“论公,本宫乃秦王妃,你们买凶杀人,罪大恶极!”
“没有…没有!……”苏文瑶连忙摇头否认:“我们只是想小小的教训一下,没想真的要你的命。”
苏钰放下茶杯:“于私,我也是苏家嫡女,今日若不是我有自保之力,有瑞王相助,这云京城,我怕是回不去了,你们如此不顾姐妹情份,我也不必手下留情。”
“你想干嘛?”苏文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突然拔高了声音质问。
苏文汐更是慌了,一把抓住苏钰的袖子认错求情:“姐姐,我们错了,我们就是想跟姐姐开个玩笑,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苏钰的眸子压了下,眸光未落实处,把袖子从苏文汐手里抽出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马车停在了苏府门口。
苏钰提起裙摆,直接进府,跟门口的丫鬟说:“我去换身衣服,再给祖父、祖母请安。”
苏文瑶姐妹二人死活不下车,奈何怎么也敌不过嫣儿的雷霆手段。
听说姐妹二人是苏钰带回来的。
苏家所有的人都来了。
大堂里,苏文瑶姐妹二人身上都有点点的血迹,衣衫不整,发髻凌乱,哭哭啼啼。
苏望扶着李氏走出来,姐妹二人就跪在她脚边认错:“大伯母,我们知道错了,您让姐姐饶了我们吧,我们知错了。”
不知是发生了何事,但是看她们这狼狈的模样,显然事情不小。
李氏自然不会自作主张,只是搬出苏钰的身份说:“个中细节我不知,秦王妃让我们等,那就等她来了再说吧。”
苏老夫人倒是猜出了一二,但也不急。
苏钰很快换了衣裳回来,从门口走进来起,就把在城外的刺杀的事情一字不落都说了来。
苏见山叹了口气,背着手转身:“既然此事钰儿是苦主,那就钰儿自己拿主意。”
苏见山说完就走了,都没多看一眼不停求饶的苏文瑶姐妹二人。
苏老夫人倒是淡定地转了转手中的佛珠,意思也是让苏钰自己看着做便好。
李氏则是拉着苏钰问:“那钰儿你可有受伤?”
苏钰李氏扶着坐下:“娘,你放心,一群小毛贼而已,还伤不了女儿。”
这要是交到官府去,不死也得掉层皮,苏文瑶姐妹二人从苏钰进来的时候就一直哭喊着求饶。
苏钰在椅子坐着,指尖捏着热茶,目光却未落实处。
整个屋子里都很安静,除了那姐妹二人的求饶声。
苏老夫人坐在高位上,被她们的哭声吵得有些烦了,就开口呵斥了一声:“够了,若不是看你们是苏家的人,此刻你们已经进了大牢。”
苏老夫人的话音一落,姐妹二人纵然想哭,也不敢再哭了,只能紧紧地抿着唇瓣哽咽。
这下屋里的空气彻底安静了下来。
苏钰抿了抿手里的茶,放下茶杯后,她站起身,看着姐妹二人。
“两位妹妹平日里养尊处优,不谙世事,此次也是着了奸人的道。”
闻言,苏文瑶姐儿二人缓缓松了口气,但是苏钰继续说:“今日我们是自家姐妹,家丑虽然不可外扬,但也可不罚。”
姐妹二人才松的那口气又被提了起来,生怕苏钰说将她们送到大牢里。
“不如就送到城外的庄子里,庄子里诸事繁杂,农耕桑织,人情世故皆备,是磨炼心性的好去处,祖母以为如何?”
苏钰最后请示苏老夫人。
这姐妹二人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无非就是孙姨娘在世的时候,一味地娇宠,才让她们犯下今日的大错。
苏老夫人站起身:“秦王妃宽容,此举并非算责罚,就这么办吧。”
苏老夫人故意这般说,只是想告诉她们姐妹二人,不要忘记了苏钰的身份。
姐妹二人一直紧绷的心弦彻底松缓了下来。
虽然庄子上的日子清苦,但也好过下大牢。
就这么,苏文瑶姐妹二人当即被送往城外苏钰的庄子里。
事后,苏钰去了苏老夫人的佛堂,认真对着佛祖拜了拜,最后才走到苏老夫人跟前。
“祖母,今日的事情,您……”
苏老夫人拉着她坐下,一遍一遍的摩挲着,许久才说话:“我知道,你已经手下留情了,若今日换了旁人,怎会这般轻描淡写的揭过。”
“再怎么说,她们都是苏家的血脉的,孙姨娘已经是上一辈的事情了,她们二人也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苏老夫人的眉心微微蹙了下,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其实你是保护她们吧?”
今日她们能被当枪使,来日也能被当刀使,送走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苏钰笑着摇头:“那倒不是,主要是怕她们捣乱,我娘现在身子重了,也不能出什么差池,就当为了我娘吧。”
祖孙二人聊了许久,下人来报:“老夫人,秦王来接大小姐回府了。”
苏钰站起身:“祖母,那孙女儿改日再来看您。”
苏钰一走出来,萧竟祁就赶紧迎了过来,攥着她的肩膀打量她的四周:“听说钰儿遇到刺客了,可有受伤?”
萧竟祁的目光急切地端详着她。
苏钰按下他的胳膊,拉着他往府外走:“我没事,倒是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竟祁顿了下,苏钰继续说:“是瑞王告诉你的?”
他不说话,算是默认了,又转移了话题:“钰儿,还有一事。”
看他神色凝重,上了马车她才问:“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这段时日,尽落一直都在瑞王府,今日,陛下赐了婚……”
萧竟祁欲言又止,就好像剩下没说完的话大过赐婚之事。
“是柔妃求的?”苏钰突然问。
萧竟祁抬起与她对视的目光,印证了自己的猜测,看来柔妃不再忍让了。
萧竟祁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苏钰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可这是上一辈该了结的事情,他们不能劝,也没法劝。
“那尽落那边?”苏钰问。
萧竟紧紧握着她的手,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