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被惊呆了,一时瞠目结舌,瞪着圆眼愣愣地看着林见智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万万没想到林见智竟会说出这种话来。
原以为林见智定然会像其他的朝廷官员一般羞辱他一番。
结果林见智居然说他造反有理,顺应天意!
他想破脑壳也想不出林见智怎么会说出如此话来。
难道?...
林见智见他呆滞的模样,呵呵一笑道:
“石将军,这是怎么了?是本太守的话把你吓到了么?”
石破天这才醒过神来,抬起手抹了一把嘴角,结结巴巴地问道:
“林...林见智,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林见智耸了耸肩,“本太守只是在说实情而已。”
“那...那你难道也想...?”
“想什么?造反?呵呵!”林见智笑了,“造反的事本太守就不做了,但改造的事本太守还是想做做。”
“改造?”石破天又愣住了,“改造什么?”
“当然是改造这千疮百孔的大周!”
“如今咱们大周确实贪腐成风,官场腐败透顶,上层官吏只知道争权夺利、结党营私,丝毫不关心百姓的死活,让百姓苦不堪言。”
“所以必须要来一场彻底的改造!”
“这种改造与你的造反相比,可能不分伯仲。”
石破天呆呆地看着他,脑子里高速运转,努力剖析着他这话的真实意思。
林见智看了看他,将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缓缓地说道:
“说句实话,本太守还是很欣赏石将军的,能在乱世中不畏艰险,振臂一呼,带领百姓起事,这也非常人所能做也。”
“若是石将军信得过本太守,本太守愿诚邀石将军加入我的队列,共同为改造大周、造福百姓贡献力量。”
“不知石将军是否愿意?”
石破天却并不回答,而是将头转向了墙壁上的铁窗。
呆呆地看着铁窗外那一线狭小的天空,陷入了沉思。
林见智也不着急,冲张大拳小声说道,“去打一壶酒来。”
“是!”
张大拳冲他一拱手出去了。
不久,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上放着一个酒壶和两个瓷碗。
林见智拿起酒壶给两个瓷碗里倒满了酒,然后端起一碗伸到了石破天嘴边。
“来,石将军,要不喝上一碗酒。”
石破天转回头,看了一眼瓷碗,又瞥了一眼林见智。
抬起拷着铁链的双手接过碗放到了嘴边。
然后一仰脖子将整碗酒都倒进了喉咙里。
嘴里痛快地“啊”了一声,将瓷碗伸了出去。
林见智一笑,端起酒壶又给他倒了一碗。
石破天又是一口闷了。
连喝了三碗,石破天突然将瓷碗往地上狠狠地一摔。
叭!
瓷碗摔了个粉碎。
一旁的张大拳吓了一跳,急忙把手按在了刀柄上。
石破天却仰起头一阵大笑,“哈哈哈!”
“当初我石破天造反并非是为了自己,只是看着周围的百姓饿得同类相食,卖儿卖女,看不到一点活路。”
“而那帮朝廷官员却每日大鱼大肉,强逼百姓交粮赋税,结果交上去的粮食还被他们高价倒卖!”
“这帮狗官如此鱼肉百姓,我石破天岂能眼睁睁地看着?!”
“不将这帮狗官杀尽,哪有我们百姓的活路?”
“不过你林见智的大名我倒是早有耳闻。”
“短短两年从县令做到了太守,将滇州治理的井井有条,滇州的百姓也对你交口称赞。”
“你确实是个好官!”
“我石破天也并非是蛮不讲理之人,若是你真想改造大周,真想为全天下的百姓谋福利,我石破天愿跟随你!”
说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拱手拜道:
“林太守,我石破天愿紧随你左右,为造改大周奉献绵薄之力!”
林见智赶紧站了起来,伸出双手扶住了他的胳膊。
“多谢石将军能信得过本太守,本太守甚为感激!”
“快请起,快请起!”
然后转过头冲张大拳说道,“速速将石将军的镣铐取下!”
“是!”
张大拳喊来狱卒,将石破天身上的镣铐取了下来。
林见智兴奋地拉住了石破天的手腕,“石将军,你我现在就是同僚,此等幸事当一醉方休。”
“走,本太守要宴请石将军!”
说着,拉着石破天的手高兴地走出了大牢。
待一起吃过饭后,林见智又命人将石破天送去了军营,并吩咐人好生照看。
回来的路上,张大拳却有些不安地说道:
“林大人,这石破天毕竟是匪首,且是被我们生擒的,您就这么把他招至麾下,若是朝廷怪罪下来...”
林见智却呵呵一笑,“这有何难?本太守在给朝廷的捷报中描述几笔就行。”
第二天,林见智又亲自将石破天带来了府衙中,向众将领介绍了他。
并当场封他为团练副总教头,希望众将领以后能与他和睦共处。
众将领虽然嘴里都笑呵呵地应允,还与石破天互相行礼,可心里却不免有些小九九。
林见智回到书房,开始给朝廷写捷报。
在捷报中,他说石破天虽然是被擒获的,但在自己的说服下,愿意投诚归降朝廷。
如今虽击败了绿林贼的主力,但九原郡还有不少的残敌,若是石破天能劝说其他的绿林贼放下武器投降,那也能省却不少的战火。
写完奏报后,他命快马即刻送往京城。
京城。
永和殿。
庆元帝怒气冲冲地转过头冲太监总管李茂才问道:
“康王何时回京?”
李茂才赶紧拱手回道,“回禀陛下,康王殿下说他身体有恙,行路艰难,估计还要五、六天才能回来。”
庆元帝重重地拍了一下龙案,嘴里忿忿地说道:
“打仗没用,毛病倒生出来不少!”
然后转过头冲堂下的众大臣问道:
“各位爱卿,如今康王的联军吃了败仗,损失惨重,那匪首都宗昌势气大涨,又连占了周边好几座县城,我们该如何应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