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宽心头一阵苦涩。
前有空降下来的最强关系户领导,后有盯着自己位置,时刻准备背刺的同事。
他统领锦衣卫多年,锦衣卫指挥使也算是混上了正二品的官职,听起来好听。
但实际上,锦衣卫的一切权力都是庆帝给的,他们是皇权的延伸,他任宽也不过是皇帝的家奴罢了。
而李彻是庆帝亲子,来此夺权,任宽又能怎么办?
“属下,听令。”任宽无奈地拱手道。
李彻冷然地点了点头,看到任宽一脸垂头丧气,而另一位副指挥使曹庸则是跃跃欲试,顿时计上心头。
他看向两人,语气缓和了一些:
“本王不过暂领指挥使之位,年后还要回奉国去,这锦衣卫最终还是要交给你们统领。”
两人微微一愣,眼中多了些亮光。
“我知道,这番大刀阔斧的改革,你们很难接受。
但你们也要明白,锦衣卫终究是天子亲军,是朝廷的脸面。
难道锦衣卫被百官们轻视,暗地骂你们是废物,你们身为指挥使脸上会有光吗?
你们可以忍受骂名,难道要让父皇也和你们一起忍受流言蜚语吗?”
任宽二人拱手道:“属下羞愧。”
李彻不置可否,继续说道:“好好干吧,本王向你们保证,到时候会还给你们一个不一样的锦衣卫。”
“只是日后这指挥使的位子由谁来坐,还要看你二人的表现。”
任宽一怔,刚准备说些什么。
身旁的曹庸已是率先开口道:“属下愿为殿下效力,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任宽扯了扯嘴角,转过头看去。
却见曹庸目光灼灼,眼中有光。
当年曹庸娶了小十岁的娇妻时,任宽都没见过他这么激动。
曹庸:莫要怪我,我实在是太想进步了!
李彻也看出了曹庸的积极性,嘴角带着笑意:“曹同知如此有干劲,本王这里正好有个事情交给你办。”
“请殿下吩咐。”
“去找些手艺高超的裁缝过来,越多越好。”
“是!”曹庸也不问为什么,转身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李彻眼中满是欣赏。
真是好下属啊,没有那么多问题,埋头就是干,天生工具人圣体!
倒是一旁的任宽一脸懵逼地追问:“殿下,找裁缝做什么?”
李彻有些嫌弃地看向他,相比于老曹,这老任的觉悟就低了不少。
不过任宽已经是锦衣卫中为数不多能用的人才了,李彻对他也没有太过苛刻。
“自然是裁剪衣服,给你们换一身行头。”李彻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你们的制服太丑了!穿这身出门,也好意思叫自己锦衣卫?”
曹庸:???
不是,穿什么衣服和是不是锦衣卫有啥关系?
李彻也没和他们多说,挥挥手将所有人都赶出去干活了。
距离年关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他要在旦日之前将锦衣卫的事情搞定。
李彻让人准备纸笔,霸占了任宽的房间,飞速写写画画起来。
他绘图作业的成绩不错,穿越后又经常画各种图纸,技术更上一层楼。
如今画个衣服的设计草图,还是手到擒来的。
明代锦衣卫的服饰有很多种,其中最出名的,当属飞鱼服。
值得一提的是,飞鱼服不是随便穿的,更不可能像影视剧和小说里一样,是个锦衣卫都能穿着飞鱼服招摇过市。
飞鱼服和麒麟服均为朝廷赐予的荣衔服饰,只有正六品、百户以上的中高级官员,在皇帝明令赏赐之后,才有资格穿着。
普通的锦衣卫在日常执勤时通常穿蓝色棉袍、腰带,头戴乌纱帽,腰佩弯刀或长剑。
执行任务时,还会在外面穿上轻便的铠甲,称为'缇骑’。
当然,无论哪种服饰,都比现在大庆的锦衣卫穿得好看多了。
大庆的锦衣卫一色的青色短衫,上面虽然也绣了锦缎,但看着就没有威势,像是高档酒楼的小厮。
李彻大脑飞速运转,不多时,记忆中的飞鱼服便跃于纸上。
飞鱼服设计为单袍,领口交叠,单边右襟在上,阔袖束腰,下摆宽大呈‘曳撒’式。
前胸、后背、两肩、通袖及膝澜处彩织以飞鱼、流云、海浪及江崖图案。
这些图案就是放到现代也依然帅气,但日常穿搭就显得有点花哨了,只适合出现在cos展会。
不过,古今审美大不同,古代的百姓大多穿朴素的单色衣服,因为颜料对他们来说是奢侈品。
唯有达官贵人,才有能力穿艳丽的服饰,这是身份的象征。
飞鱼服的颜色主要有三种:黑色、红色和银白色。
这些颜色分别对应不同的职位,黑色对应总旗,红色对应千户,银白色对应百户。
但无论哪种,颜色都会更加艳丽,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
亮眼的颜色和花纹,能瞬间将锦衣卫和普通衙役区分开来,间接提高他们在别人眼中的地位。
李彻停下笔,细细打量着这套草图上的细节。
虽说他的记忆力不错,但肯定不能百分百还原飞鱼服的原貌,不过还原了八成也够用了。
一旁的秋白眼中流露出羡慕之色,忍不住开口道:“殿下设计的这套服饰,真是......”
“帅气吧?”李彻含笑道。
秋白和李彻相处这么久,早就习惯了李彻的那些奇怪的口语,连连点头:“帅,太帅气了。”
“不用羡慕,你也能穿。”李彻又道。
“我?”秋白疑惑道,“属下不是锦衣卫啊......”
“如今锦衣卫就是个空架子,那群校尉没一个可堪大用的,难道本王还要手把手教他们?”
“你们都得给本王顶上,先当个百户吧,等到我们离开的时候,再推举合适的人接你们的位子。”
“是,我听殿下的。”秋白挠了挠头,应了下来。
李彻放下飞鱼服的草图,又画起了普通锦衣卫的蓝色制服。
这套制服就简单多了,突出一个干净干练。
至于绣春刀什么的,时间上来不及制作了,用普通的佩刀就行。
李彻这边加班加点地画图,反观任宽那边,前脚离开了锦衣卫衙门,后脚就去了养心殿。
轻车熟路地走进殿内,任宽不敢直视桌案后的帝王身影,低头单膝跪地:
“臣,任宽,参见陛下。”
“起来吧。”庆帝似乎对任宽的到来早有预料,“何事啊?”
任宽抬起头,面露纠结之色:
“陛下,奉王殿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