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眼前是千军万马,身后有人拿着凶器从背后刺伤了他。
“……别怪我。”
听到自身后传来的声音,一种被背叛的心痛涌上心头,他觉得心口疼痛难忍,好像是有人揪着自己的心,想将他的心揪成一团,最好是揪没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疼。
他清楚而痛心的知道背后的人是谁。
……
过了叶晴嘱咐的吃药时限,付诸的脑海时不时就会出现一些乱七八糟的碎片回忆,回忆里所夹带的情绪,让付诸痛苦万分。
付诸不想回忆起自己的过去。他早已不是三四岁的痴儿,很早付诸就明白他是被自己的娘子下了毒,忘记了过去。但付诸不在意,付诸觉得现在的生活没什么不好。有爱自己的娘子,一间草屋,和娘子吵吵闹闹日子过得惬意。
付诸也不是没有好奇过自己忘记的过去,只有一次付诸因为在战场厮杀而未携带药瓶,延误了服药时间,回忆起的片段里面所掺杂的情绪令付诸喘不过气,所以付诸之后再没忘记准时服药。实在来不及付诸宁愿提前服用,也不愿再延后。
娘子让自己忘记过去,也许是为了自己好。
可是,现在药丢了。
付诸不顾自己的伤势,不分昼夜,期望能早日回到叶晴身边。
……
“呀,这是谁?这不是我们的常胜将军吗?怎么样?沦为阶下囚的滋味,如何?”
疼,眼前是一片红光,能感觉到的是全身每一处都在疼。
但他好像习惯,一声不吭。
……
另一边,流利和梁卜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回来。
余清风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嘲笑,“两位这叫什么呢?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都不是什么好词。
流利目光不善的瞪了余清风一眼,梁卜则直接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
“你为什么不出手?”
余清风心情好,回答了梁卜,“药王谷不轻易伤人。”
流利目光不善,“全军覆没对你没好处。”
余清风状似被说服,站起身,“走吧,去找找,看还有没有救。”
救是肯定没救了,一刀封喉,等余清风他们找到的时候尸体都凉透了。
付诸不出意外的病了。日夜兼程的赶路,加之伤口恶化,便直接病倒在路上了。
付诸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起初周围都是一片模糊,整个人的感觉是半昏半醒,付诸只感觉自己唇间一软,有什么渡进了自己嘴里。付诸被人夺去呼吸,不自觉的便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失去意识前听到有人说,
“你是常胜的将军,不该是如今这般痴傻模样。”后来画面一转,付诸梦见一群小孩围着自己转圈,嘴里念着他们自己胡编的童谣。
“上村合,下村走,村里有对丑夫妻,女的丑,男的傻,人高马大像树桩,一言不发是哑巴。”
付诸记得这一段,他要去找娘子,可是被村里的孩子围住了,他们不让他走。
付诸静静的站着,等他们让自己离开,可是那群小孩好像很喜欢和他玩,一直围着他,对他推推搡搡。付诸被推得左摇右晃,却依旧不言不语,没有丝毫反应。
“果真是个又丑又傻的哑巴。”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然后推了付诸一把,力气莫约大了点,大概也是付诸自己没能站稳,便不小心跌入河里了。
扑通一声,将那群小孩给吓跑了。
付诸当时也是这般,感觉自己不断地沉浮,找不到落脚。
不知过了多久,付诸碰到了一块浮木。
“夫君,我来了。”
“夫君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在山村里,人们会看中相貌,却不看重相貌。有一天有一个女子闯进他们的院子,进了屋内欲对付诸行不轨之事,虽然最后没得逞,因为叶晴回来了。
那个女人相貌身形付诸都记不清了,付诸只记得那女人最终化作了一摊血水。
“夫君别怕,所有伤害你的人,都只有死一个下场。”
画面一直轮转,付诸的梦里最初有别人,后面就只剩下叶晴了。
付诸悠悠转醒,一时不知今夕何夕,身处何地。他好像昏迷了很久,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而他也记起来了。
他是楚远怀,封通国人。
楚远怀在记起所有的时候,他脸上的印记也如叶晴所说,覆盖到了整张脸,此时就算楚远怀最亲近的亲人站在他面前,恐都不能将他认出。楚远怀在山洞休整片刻,起身踏上了新的旅途。
另一边,付诸遗落的药瓶被余清风捡到了,他拿到手里分析了几天的时间,然后告诉流利和梁卜,“你们这次可能踢到铁板了。这药我花了四天时间勉强分析出它里面所包含的药材,而据我猜测,这还只是子药。”
“什么意思?”两人有隐隐的猜测,但余清风的话给他们下了最后的通牒。
“你们追杀的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药理之术,在我之上。”
“你见过那人的样子吗?”余清风这话问的梁卜,梁卜之前曾和那人打过招呼。
梁卜眉头紧锁,面色难看,“我们和他相处时,他一直都戴着一副面具。”
两人面色都很难看,毕竟他们带的人全军覆没了。
余清风面色也不是很好看。“名字估计也是假的,那人的身形做不了假,把那人的衣着身形画下来,拿着画像去找。”
余清风凭借自己的记忆,不消片刻便将人给画了出来。
“他既然出现在这里,说明他也是一路向东,拿着这幅画像,一路向东寻找。”
一路向东是找不到的,楚远怀转向一路往西北方向,回封通国了。
楚远怀以乞丐的装扮混入封通皇城,在皇城里碰瓷了一家铁匠铺老板,以付诸的身份留下来给他当学徒。
楚远怀从小在这封通皇城长大,封通皇城,国主为龙,楚远怀当仁不让是条地头蛇。
只可惜多年未回,加之楚远怀已“死”,地头蛇的手下全没了。不过没了手下也不妨碍楚远怀做一条暗道里的蛇,伺机而动,一击致命。
【插个小番外
付诸甩掉尤励国和佐贺国的人后,尤励国和佐贺国七八个人还在林子里四处寻找付诸的身影。
“人呢?躲哪儿去了?”
“继续找,人伤那么重,肯定跑不远。”
“别找了,他已经逃走了。”
突然出现的陌生声音令几人迅速警惕起来,“谁?出来!”
“是我。”
这是他们临死前的听到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