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衍回答:“是真的,已经消失两日了。”
“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戚年皱了皱眉,她能想到的人只有庞大龙。
宋玉衍说:“目前是有线索,宋元春是个赌徒,又欠下庞大龙那么多银子,肯定与庞大龙脱不了关系。可若是庞大龙绑走了宋元春,那么为何不去找大房一家要赎金呢?他的目的不就是银子么?”
——
“我父亲有银子!我马上给您还、只要您放了我、放了我……”
宋元春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庞大龙放了自己,他这两日被折磨的都快没了人样子,再这样下去,他恐怕是等不到回京城的那日了。
可是让他死在这里,他不甘心!
他的家在京城,他是侯府嫡子,他不能就这么死了!
他要入朝为官!
庞大龙仿佛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与身后的两个打手哈哈大笑起来,紧跟着庞大龙捏住宋元春的下颚,眼神凶狠,“放了你?你有想放过了我么?”
宋元春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搬出自己的身份来跟庞大龙谈判,“庞大龙,我告诉过你我是侯府嫡子,如今我妹妹在京中,而且马上就要与当朝太子成亲了。她成为了太子妃,我们一族会回到京城,你真的想这么做吗?你要清楚,你杀了我,你也不会好过的!”
“我不会好过?”
庞大龙又笑了。
这里可是怀阳县,这蠢货真以为是京城呢?
庞大龙松开手,耸了耸肩说:“我杀了你,谁又能证明是我杀了你呢?”
“宋元春,当时你叫嚣的最凶。打死我?你的心真是歹毒啊。放了你岂不是放虎归山了?我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不怕杀你一个了。山高皇帝远,谁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呢?”
“庞大龙!我劝你最好不要做傻事!”
庞大龙冷冷笑着,挑起宋元春的下巴,“不过现在我还会留着你,我会慢慢的折磨你。”
宋元春觉得天旋地转,一片黑暗。
这些时日他被庞大龙用各种手段折磨,身上的衣服早变得腥臭,还有未干的血迹,庞大龙还给他吃馊饭剩菜,可是他若是不吃就会饿死。
宋元春是想活下去的。
他只希望尽快有人来救他,救他离开这个蛇窟。
庞大龙松开手,宋元春垂下头去,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今天折磨完了宋元春,庞大龙去赌场的路上心情都是好的,他觉得今日的天格外暖和,街上的树都翠绿翠绿的。
路过戚记卤肉,庞大龙还买了两个肉夹馍边走边吃。
人刚到赌场,就被捕快带去了衙门。
庞大龙半个肉夹馍还没吃完呢,就问:“哎哎哎,诸位兄台,这是干什么?我可没干什么事情啊!”
刘大山说:“宋元春认识吧?”
庞大龙没否认,点头说:“认识,经常来赌场。”
“那就对了。有些话想要问问你。”
“他都好几天没来赌场了,刘兄弟,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就是开赌场的。”庞大龙赶紧将最后一口肉夹馍吃了,生怕去了衙门就吃不着了。
“有没有先去衙门再说。”
刘大山看了看庞大龙,拽着庞大龙的胳膊往衙门的方向去了。
他在衙门当差这么几年,关于庞大龙的事听了不少,他是怀阳县的地头蛇,开设赌场,豢养打手。若是他做了什么事,就会把自己所豢养的打手退出来顶罪。那些打手们也心甘情愿的为庞大龙顶罪,所以这也是庞大龙一直逍遥法外的原因。
“听说了吗?庞大龙被带走了,说是跟宋元春失踪有关。”宋玉娴切着卤大肠,跟宋玉枝这么说着。
宋玉枝说:“衙门肯定第一个查到庞大龙身上。”
“失踪了两日,不管怎样,宋元春肯定是惨了。”
“万一死了呢?”
宋玉娴这话一出,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宋玉枝虽然没有说话,但眼中满是恨意。
在流放的路上,宋元春就经常仗着他是侯府嫡子,抢她们姐妹俩个都吃食。那一回宋玉娴发起高烧,只能喝的下米粥,宋元春一脚踢翻了盛米粥的碗,却不知那是她们母女三人的唯一的口粮。
他们大房带了许多银钱出来,又贿赂了那些官兵,好吃好喝的。一路流放一点没瘦,反而胖了不少。
这是被流放的人?
宋玉枝只觉得可笑。
当时若不是三哥分给他们一些吃的,从官兵手中买了些药来,玉娴真的活不到怀阳县 。
族人们的惨状,她看的清清楚楚,他们都不想成为下一个。
“死了就死了,死了是他活该。”宋玉枝的眸子是冷冰冰的,这么长时间了,她的性子也变了许多。
宋玉娴也记起了那次的事情,笑了声,嘲讽的说:“是活该。像他这种人不配当我们的哥哥。”
只有三哥待他们是真心的关怀。
宋元春是个极其自私的人。
姐妹俩对视一眼,了解彼此心中的想法。
卖完剩下的卤肉,宋玉娴就放下了挡板,外头响起轰隆隆的雷声,雨滴很快落下。
“外头又下雨了,看来今晚外面的桌子是摆不了的。”高大福一边合着伞,一边对肖忠说着话。
肖忠看了眼外头的瓢泼大雨,“下的还真是挺大的,是摆不了了。”
“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停。”
宋玉娴抿了口茶,看着外面的雨丝。
宋玉枝给自己下了碗剁椒面吃,用的剁椒是戚年做好的剁椒酱,一拌开来香味就钻入了宋玉娴的鼻子里头。
宋玉娴碰了碰宋玉枝的胳膊,“姐姐,给我也吃点。”
“你这是馋人见水都香。”
宋玉枝叹了声,非常无奈。
宋玉娴笑了两声,“就给我吃点嘛!待会高师傅忙完才要做晚饭,你一个人吃这么大一碗饭,吃撑了待会吃不下去怎么办?”
“你说的好有道理哦,我无法反驳。”
“拿来吧你!”
趁着宋玉枝一个不注意,宋玉娴抢过剁椒面就嗦了起来。
肖忠擦着桌子的人都笑弯了腰,高师傅也笑了笑,仿佛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