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殷兰不解。
“你叫我啊,叫我什么?”陈有闰提醒。
殷兰反应过来了,夫君,夫君嘛。
真是的,看这个男人眼巴巴的眼睛,明显想要她再叫一声,真是的,大街上呢。
她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赶紧走了。”
牛车上几乎被装满了,布匹用东西遮起来了,主要是怕万一落雨,淋湿就不好了。
其他的东西东塞一点西塞一点,车上满满当当的。
遮比她任何一次去县城,都满载而归。
可是这等回到了村里,被人瞧见了,那可就不一样了。
“哟,陈老大啊,买这么多东西?”
“是了,家里盖房子,得添置些东西。”陈有闰答。
“这些是干啥的啊?”村里的人也是不懂的。
“用处大着呢,放碗的。”
“哟,我还特地买东西来放?”这不是糟蹋钱吗?
“这您就不懂了,外头县府里许多人家都开始在用了,这样放起来,碗筷干净,而且家里也整洁。”
之前还对这些东西表示不理解的男人,现在也能理直气壮地帮着解释了。
殷兰觉得有些好笑。
就让他去解释吧,她还乐得清闲。
瞧着人家这过日子红火的样子,村里的人就说不出话来了。
败家啊败家,从前殷氏一个人在的时候,那是一个人败家,还以为陈有闰回来了,这败家能好些,没想到两个人竟然还败带一块儿去了。
“男人嘛,被女人哄两句,可不就头脑一热,说买啥就买啥了。”
钱冬菊开口了,“哟,那你上次想买个擦脸的,五十文,咋没哄你男人买呢?”
说话的人这就被噎住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这东西没啥用处,你瞧,那陈老大不也没给殷氏买?殷氏那幕漂亮的脸蛋,不也没给她买五十文的春膏。”
“兴许人家买了呢,还是一百文的。”钱冬菊开口。
“买了,她能不拿出来显摆?”妇人根本就不相信。
“人家兴许不爱显摆呢。”
“呵,哪还有不爱显摆的人,那殷氏....”
现在殷氏不一样了,从前吐槽她,响应的人那是很多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说起她,大多倒是夸的,那人也不敢真的再说什么了。
牛车朝着殷兰的小茅屋缓缓而去。
殷兰回头看了一眼刚刚那些问话的村里人。
实在是村里整天没事干,能做的事情就是说三道四,看看人家做了什么,吃了什么,说些闲话。
殷兰想着,日后多给她们找一点事情,就能闭了她们的嘴。
等这个冬天过去,春天了再说。
不过目前,殷兰那个疑问其实也一直在心里头了,陈有闰不也是在这个村子长大的吗,小时候也是缺衣少食的,那么他....
“会不会觉得,我败家?”殷兰问,同时看他的脸色。
陈有闰脸色严肃下来,
不是吧说中了?
结果陈有闰开口,“谁这样说了?”
“我今天买了那么多东西。”殷兰愣了下,提醒。
陈有闰正色,脸色依旧不好看,“那些东西,有几样是给你自己的?全部都是给家里使的,殷兰败家那也是全家人一起败,怎就是你的问题了?况且,你这是希望咱家更好,这是好事,怎么能是败家?!”
而且,给她买个胭脂水粉,她都推三阻四的,分明就是十分节省,一心为着这一整个家!
况且,她能想着这个家,陈有闰心里不知道多开心呢。
殷兰还是有些感动的。
好像因为过去原主的事情,只要她花一点钱,就会被人说两句,幸好,这个男人不是这样。
她看着他依旧冷硬的脸。
“行,日后我多花。”
陈有闰脸色才终于好了一些,“尽管花,我想法子挣。”
他不会觉得她花钱厉害,只会觉得他给的不够多。
会想要给她更好的生活。
殷兰看着这个男人,也是哪儿看哪儿满意,除了....晚上有时候不洗脚。
牛车终于到了小茅屋门前。
这会儿倒是没什么人,人都集中在另外一头,第一批土砖已经弄好,所以竟然已经开始砌房子了,娃们好像也是休息的时间,所以都挤在那边看得津津有味。
陈有闰转身,要去卸牛车的东西。
“夫君?”
听到声音,陈有闰愣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转身扭头,就看到了自己媳妇笑意盈盈的脸蛋,白里透红,这样笑起来,叫他呼吸好像都有些困难。
“做...啥?”
“你过来。”殷兰对他勾勾手指。
陈有闰顿了顿,总觉得她笑得有些奇怪,可还是依言走了过去。
“咋...咋了?”难道他做错了什么?好像也没有啊,还是她又有什么新的想法,那都不碍事啊,不用这样对他笑的,这笑容叫他心里止不住地发毛。
陈有闰低头,“有事就说,咱们商量着来...”
他话还没有说完,殷兰一手攀上他的脖子,踮起脚,就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陈有闰像被雷劈中一样,瞬间石化。
唇上柔软的触感还没来得及感受,就已经消失。
“你不是说外头...不行?”他竟然有些结巴。
殷兰好笑地看了一眼这个浑身紧绷,紧张无比的男人。
还以为他天不怕地不怕呢。
外头咋了?
殷兰踮起脚,又亲了一下。
这次停留的时间稍微才了一秒,殷兰还恶作剧般地轻轻咬了一下这完全石化的男人的嘴唇。
比她的硬一些,粗糙一些,但是温热弹弹的。
恶作剧结束,她远离。
一只大手却突然扣住她脖颈。
已经从震惊中回神的男人,立刻掌握了主动权。
“啊...”殷兰吓了一跳,急忙推开他,“有人来了。”
这个时代的人还是相当,非常,以及极其保守的。
陈有闰立刻收回了手,退开一步。
殷兰趁机逃似地跑了,还扭头看了一眼,他已经红透的耳尖。
殷兰心里瞬间就舒服了。
她还以为只有自己是个新手呢,以为只有自己担心紧张呢,原来不是的嘛,她在心里好笑又对自己的恶作剧十分满意。
陈有闰看了一眼她逃跑的背影,嘴角轻轻勾起。
而后扭头,再四下一看,哪里有什么人。
意识到是被她骗了。陈有闰摇头失笑,眼里幽深的暗芒一闪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