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的角角落落极尽奢华。
上至天花板的大吊灯,下至盛酒水的水晶玻璃杯,精雕细琢的纹路,折射出酒水液态的五光十色,还有人性在夜色吞噬之下的百态尽显。
厉霆尊说起十二年前的旧事。
提及了纳塔昆和帕萨瓦。
霍擎洲冷笑一下,再次抬头恢复了沉稳和凉薄,眼底的猩红晕开杀意:“尊,让你帮我查的事,有眉目了吗?”
角落里的沈行,抱着K歌话筒打了个寒颤,一般六哥露出这样的表情,就代表有人要被“玩”死了。
幸好现在不是在泰兰德,Z国是法治社会,霍擎洲没有把握不会轻易下手。
厉霆尊吞云吐雾,掐灭了烟,摁进茶几摆放的烟灰缸里:“他潜逃去了澳城,我已经让人24小时盯着,狙击手和警备随时可以出面,就看你了。”
“六……六哥,你该不会又把人家丢进太平洋喂鲨鱼吧。”沈行没出息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摇了一下手里的骰子。
打开盖子一看。
六个一,下等骰,必死局。
瞬间小小的同情了那个人一把。
落地窗外的夜色如鬼魅。
男人扯下领带,在掌心虎口处绕了一圈,用力到骨节泛白,毫不掩饰眼底的狠戾,轻笑一声。
“杀了他?不划算。逮着了慢慢玩,这么多年没见,一桩桩一件件,我慢慢的从他身上讨回来。”
………
凌晨四点。
再过一个多小时,京州的天快要亮了,大城市的作息,更像永不停歇的永动齿轮。
过了昨晚的家宴,谢繁星推脱不开凌淑月的好意,留在霍家老宅一晚。好巧不巧这个月的亲戚造访,盛夏她们陪了她一会儿,去楼下的客房休息。
谢繁星喝完了红糖姜茶。
没等到霍擎洲,但痛经已经得到缓解,捧着热水袋,缩在大床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霍擎洲回了老宅。
撑着头疼欲裂的感觉,先去隔壁客房冲个了澡。
换上睡袍走进主卧,目光落在大床中间凸起的弧度,眼神褪去了凉薄,变得温柔缱绻。
床太大,越发显得女人娇小可爱。
一截白皙的小臂露在被子外面,没等到霍擎洲回消息,手里抓着的手机摇摇欲坠,散落的长发柔软,铺开在枕头上像盛开的花。
床头留了一盏灯,她安静的熟睡。
霍擎洲冷硬的心彻底柔软下来。
掀开被子躺在她身边,侧身过去从身后拥住,本就契合的身体紧紧的依靠。
谢繁星记挂他什么时候回来,感觉到动静的一瞬间清醒过来,想回头看看他,腰身被一双手臂锢住,只能在狭窄的缝隙里转身,柔软的臀扭了几下。
就这几下,足够惹火。
“擎洲?你身上怎么这么烫。”谢繁星执着的想转身,忽然感觉到什么,俏脸红透了,伸手去推了一下,小声嘟囔,“顶到我了,烦死了……”
姨妈期,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霍擎洲本来没什么旖旎心思。
她这样蹭来蹭去,蹭出了一身酒后暗火,沙哑着声音倒吸一口气,往后一缩:“老婆,下手这么重,把我坏了怎么办?”
禁锢在腰间的手缓缓松开,霍擎洲抱着小腹蜷起膝盖,姿势看上去有点可怜。
谢繁星彻底醒了,睡意全无。
坐起来打开床头的室内全景灯。
“真、真坏了啊,我没用力啊,推了一下又没抓下去。”谢繁星摊开手心虚空抓了两下,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睡懵了,不小心抓了一把没发现。
“胃疼……”霍擎洲气笑,额头冒出一层薄汗,打湿了几缕刘海。
“真假?看来霸总小说都是写实派,十个霸道总裁李,有九个胃疼。”谢繁星半开玩笑,躺下去从背后抱住他,柔软的手摸了摸霍擎洲的肚子。
洗完澡,男人身上很香。
头发没有造型打理,刘海乖顺的搭在额头前面,盖住皱紧的眉头。
他的声音沙哑,透着不舒服的隐忍。
谢繁星想起刚才触碰到他手臂的热意,撩开霍擎洲的刘海,手心覆上额头试探温度,收回去又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拍了下床垫。
“胃疼外加发烧,霍擎洲你出去一趟怎么还发烧了呢?”
“喝了点冰酒,浓度比较高。”霍擎洲叹了口气,挑了点有的没的搪塞过去。
谢繁星下床,踩着拖鞋去浴室拿了毛巾,用热水打湿叠成长方形,放在霍擎洲的额头上,想缩回手被他握紧,感受着掌心烫人的温度。
“星星别走,我有点痛。”
“我下楼去找药,不走。”
谢繁星双腿一歪,坐跪在旁边和他讲道理,语气软和下来带着哄骗。
酒意未散,霍擎洲很粘人。
胃里如火烧,疼的他流汗。
一滴汗沿着下颚线,滑到喉结。
平时拽的不行的男人,虚弱的时候真的很性感,惹人疼爱的那种性感。
“不用下楼找,电视机柜下面,有药箱,你找找应该有胃药。”霍擎洲说话都费劲,但就是不肯松手。
大晚上,幸好谢繁星有耐心哄他。
俯身亲了亲男人发烧到泛红的耳朵:“擎洲,我去拿药,松手好不好?”
包裹着手的力道缓缓松开。
谢繁星舒了一口气。
赶紧去他说的柜子里找到药箱。
翻找出一盒胃药,里面少了一板,还剩几片幸运的是没有过期。
就着温水吞下一粒,她把体温计顺势塞到霍擎洲嘴里:“含着不许掉下去,我看看烧到了几度,如果是高烧,我得让沈行过来给你扎一针。”
霍擎洲无奈的含住体温计。
沈行自己都醉的找不准东南西北,被厉霆尊丢在龙港湾会所,根本没办法过来给他扎针。
更何况,小小发烧,对霍擎洲来说真不算什么,以前睡一觉就能扛过来。
但现在有了她,霍擎洲心甘情愿的示弱,用苦肉计让她心疼。
37.9,算是低烧。
霍擎洲坚持不需要吃退烧药,只想抱着她好好睡一觉。
谢繁星躺回被窝里,他翻身将她揽进怀里,滚烫的呼吸带着一点鼻音:“不需要药,有你……有你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