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南市的夜幕之中,一片无人的大楼黯淡无光,如垂死的老树枯立,
唯有法阵的光芒,在那万千窗户上闪烁着。
无论是龙还是兔子,是冰霜巨人,还是大夏的人类天花板路无为,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大战一触即发。
此刻,唯有一片肃杀的静谧。
而在这风暴中央,和平事务所静静矗立,
周围的街道空无一人,
只有夜风吹过落叶,那干硬的枯壳在地面上剐蹭着,偶尔发出的擦擦的声音。
周围的兔子们早就被楚良明赶走,
就连守夜人的同伴也已经转移到别处,这里,是楚良明和洛基两个人的决战舞台。
月光洒下,事务所的玻璃,泛着一层淡淡的银色微光。
这座不算显眼的建筑,
平日是守夜人组织的总部,兔子们蹦跶着给乡邻们送上鸡蛋,热热闹闹地喊着号子。
此刻,却如同一座荒废的堡垒,再没有半点温度,
其中再不会有热情的兔子们了,埋在此处的,唯有冰冷的刀枪。
“滋滋——!”
和平事务所正门口,空气突然如水面一般,泛起一圈异常的波动,
平静的夜色被扰动了,暗黑,仿佛的涟漪般惊扰不止。
紧接着,
传送门缓缓打开,一个修长的身影浮现,
他轻松迈着步子,优雅伸手,整理了自己的风衣领口,
冷笑着从其中走出。
“是他。” 监视此地的冷轩立刻认出了这人,
“不会错的,” 冷轩断言,“虽然他再次改变了面貌,但是这股阴冷的精神力骗不了人。”
“我见过他一次,不可能弄错,”
“就是他,洛基。”
指挥总部,林七夜点点头。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北欧神明,模样和冷轩与良明哥描述的差不多。
监视摄像头中,那男人一袭黑色风衣,
月光投下,照亮了他黑暗修长的影子,
一头卷曲的黑发在夜风中微微摇晃着,
他睁开眼,
双眸之中,亮起一片水晶般的碧绿,其中闪动着异色光芒。
眸子里,透着一股超凡于世间的冷酷与邪恶。
“这就是神明的眼睛么……”
林七夜虽然知道,
这面容并非他的本体,
只是那欺诈之神随手捏出来的幻影,
可那脸庞之中,仍然透露着神明的威严。
林七夜回忆着之前的大战,
洛基给人的感觉,和因陀罗那狂暴扭曲的面容完全不同,但确实是一般的让人不寒而栗。
但见摄像头之中,
洛基左右看看,目光很快就锁定了和平事务所的招牌上,
“这么明显……”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是在邀请我入局么?”
他摇摇头,冷笑一声,笑声中带着一丝玩味的嘲讽。
洛基踏出第一步时,厚重的靴子踏在地面上,发出“嗒”的一声清晰声响。
他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停下脚步,抬头看向这栋看似平静的建筑,
和平事务所中一片深黑,
唯有时钟的滴答声,在墙上缓缓的走着。
洛基缓缓抬起手,指尖划过空气,仿佛在触碰某种无形的屏障。
指甲尖上,甚至还跳跃起如同火花一般的电光。
“这么弱的陷阱,是在捕老鼠么?”
洛基摇摇头,目光中满是轻蔑,
“守夜人,我是不是有点高估你们了?”
说着,他也不顾眼前的屏障与陷阱,只是大步流星地走入了和平事务所之中。
“上钩了!”
指挥室内,温祈墨一下子兴奋站起,用力握拳,
“好耶!” 兔子们也紧跟着温祈墨一起,蹦了起来,
“兔兔也有参与,兔兔陷阱要立功了!”
温祈墨和兔子兴奋击掌,
可他们激动归激动。
身边,却一个附和他们的都没有,
一众守夜人都只是沉默。
显然,没有人认为温祈墨临阵磨枪做出来的陷阱,能就这样简单的把一个主神给困住。
温祈墨挠挠头,颇为尴尬。
“呜呜,” 兔子们垂头丧气,“就没有让人对兔兔的设计抱有信心么?”
“楚良明陛下都夸过我们呢……兔兔。”
“想多了,” 吴湘南翻个白眼,心想眼前这群年轻人也真是,
仗着楚良明,狐假虎威。
人家苦心钻研那么久,费尽心血打倒一个神明,事后也只说是天时地利,侥幸居多。
结果就变成你上你也行了?
要知道,当初吴湘南可是真正面对过须佐之男的,
那天丛云剑斩过来时,
那种凌驾于一切之上,让人绝望一般的至高威力,让他如今都心有余悸。
而且,
根据他吴湘南的观察,守夜人之中越是理解神明为何物的,对待他们就越是谨慎小心,
反倒是那些啥也不懂的新兵蛋子,一天到晚都在叫嚣着——斩神斩神!
事实也是如此,
就连击败了因陀罗的楚良明,面对洛基的分身,不也都是把自己的禁墟测试了再测试,
生怕出了岔子?
要知道,楚良明可是连司令都认可的天才,
温祈墨这小子却觉得,自己随手放置陷阱就能奏效,
看来是跟着楚良明混太久,飘了啊。
当下吴湘南摇摇头:
“你们能设计什么?”
“也只有良明那种老好人,会和你们过家家了。”
“不信,那就看着好了。”
随着洛基走入室内,
空气中冒出“滋滋”的电流声,
紧接着,守夜人大厅的角落里,几道赤红激光射出,从四面八方向着洛基袭来。
这个密度,他已经是无处可逃,
眼看就要成功,看得屏幕那头的兔子们激动不已,脸都快贴到了屏幕上,
可洛基站在原地,甚至没有试图去左右躲闪。
他只是漫不经心地抬起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神墟【诡诈戏法】发动。
刹那间,数十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分身,他的身后一一浮现。
每一个分身,嘴角都是一般的讥讽,眼里带着同样的嗤笑神色。
激光击中分身,转眼间消散于无形,
而分身们则毫发无伤,依旧站立如初。
显然,这攻击的强度之低,甚至不足以让他扭曲现实来改写。
“啊?”
“怎么会这样!” 兔子们哀嚎起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