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九还没有到,白草就背着他的宝贝药箱来了。
白草把脉的时候,莫尔拉玛已经清醒了过来。
白草一脸平静的说:“没事。”
“你中毒很深,不过服用了一些保命的药,还能再活几年。”
莫尔拉玛道谢倒是和时清说的一样,吃了他的药也只是多活几年的事。
白草很惊讶,没有想到阿九的未婚夫不仅长得好看,竟然还会医术。
时清像是看出了白草的心思,出言阻止:“我学的是道医,与你不同,你医术天赋很好,我不如你。”
道医和医术有什么不一样,白草不知道。
毕竟自己之前只能算是兽医,只要能救人的就是好大夫。
白草倒是没有想到,看起来清清冷冷的人,那么谦虚。
白草看没有自己的事,和时清约定好有时间一起探讨医术,就起身要走。
莫尔拉玛也想起身,刚刚晕过去的劲还没有缓过来,只能恍恍惚惚的看着众人。
他气息不稳,颤抖的说着:“那天··崽崽,穿的是一件粉红色的裙袍,上面绣着兔子,她肩胛骨那里有一块指甲大小的月牙形印记···”
巧大娘刚迈进屋子的脚一顿,端着水的手一抖,水撒了一地。
“我···我再端一碗。”
时清轻声念了一句佛号。
阿爷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和同样没有力气的阿婆窝在摇椅里。
元阿爹把掉在地上的木碗捡起来,手脚同步的往外走。
白草一脸茫然,咋了,这是。
气氛有些微妙,莫尔拉玛又有些疯狂的想笑。
阿九就是自己的崽崽。
自己找到了崽崽,可是自己快要死去,呵呵。
他想现在就跑过去见自己的崽崽,告诉崽崽我就是你的父亲。
他一点都不想浪费自己的生命,想和崽崽在一起。
他这样想,谁知道崽崽就真的出现了。
“你和我阿娘说什么了,我告诉你,谁也不许欺负我阿娘!”元九气冲冲的看着那个,自己总想亲近的阿伯。
他竟然欺负阿娘,让阿娘流泪,不管是谁都不可以欺负阿娘!
阿婆拉了拉元九的手,湿润的眼眶看着眼前白白嫩嫩的孩子,喉咙发紧的说:“他是····”
“我的父亲只有阿爹一个人,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阿九感觉自己大脑一片空白。
巧大娘站在门外,看着现在的比自己还要高的孩子。
第一眼见到这个孩子时,也是像现在一样,满眼倔强,像一头幼狼。
不大一点的一团, 却死死抓住长河两边的水草。
她把她带回了家。
没有人教过她,她看见自己就喊自己娘···
小九身体很弱,一直以为要养不活了,就那样流着鼻涕,吃着咸饼子,一点点长大了。
那长河边没有人来寻人,第一年没有,第二年也没有。
后来阿婆不在河边守着,阿九开始在附近放羊,喂马····
从来没有人找过,她一开始就知道这孩子和他们一家是不一样的。
小女孩的粉色的裙袍,即使破破烂烂依然也能看出昂贵。
普通百姓哪有人会穿这种颜色的布料。
小九的家人没有来,阿爷打听了没有哪个贵人丢失了女儿。
现在,十一年了,她的家人终于找来了。
巧大娘感觉,像是有人在用刀子挖自己的肉。
莫尔拉玛也是手足无措。
他不知道怎么办,自己好像惹崽崽哭了。
“崽崽···不哭,你阿爹是你阿爹,我···我是说胡话呢。”莫尔拉玛伸向阿九的手,抬起又放下。
莫尔拉玛的手再也没有抬起。
他看着崽崽哭,感觉整个心都被人放进盐罐子里,又碎又密密麻麻的痛。
是啊,自己本来就没有几年的寿命好活了,为什么还要认她呢。
莫尔拉玛笑了,笑的声音很大,笑的眼角泪都出来了。
“阿伯,以后不要再说胡话了,一点都不好笑。”元九吸了鼻子瓮声瓮气的说。
“好阿九,你去玩吧,我和你阿爹说会话。”
“说完话,阿伯就走了。”莫尔拉玛笑容温和,满脸络腮胡很凶的人,此刻满意温柔。
时清牵着阿九的手走出了屋子。
阿九刚走出院子,眼泪就夺眶而出。
“小时,我说怎么会不是爹娘的孩子,我和阿娘明明长的一模一样。”
“原来是拉马阿伯说错了。”
时清没有说话,其实小九的长相和巧大娘不像,可是,这些不重要。
他感觉阿九的眼泪,像一颗滚烫滚烫的水滴在他的心里,把自己的心一点点灼伤。
“对不起,阿九,我····不应该带他来这里。”
阿九的命格自己看不见····
时清也没有想到,真的会那么巧,草原王的女儿,竟然是阿九的父亲。
若早知如此,他肯定不会带草原王来,草原王想女儿很苦,也不能让自己的阿九哭。
况且,十一年都认为自己的女儿死了的人,没有再找的人···他不想评价。
其实,他注意到部落里很多人都是没有子女的命格。
比如说那个萨黑的阿婆,本来是无子的面相,可是硬生生的多出来了一个大气运的孙子。
阿九的父母也是如此。
元九哭的眼角泛红,现在看着旁边的人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她刚刚好像用他的袖子擦鼻涕了···
她坐在草地上,感受着寒意的风在自己的脸上来回刮。
她闻着空气中了泥土的味道,还掺杂着一种泛着甜的安心味道。
阿九说:“阿娘说我是草原之神送给她的孩子。”
阿九拉开自己的腿,腿上有一片已经泛白的疤痕。
“阿娘说,这是狼咬的。”
系统:死去的记忆又攻击了我。
系统我也是最惨的系统┭┮﹏┭┮
本来这个世界就对自己有限制,自己刚有能量苏醒,就遇到了生死危机。
那次消耗了所有能量,宿主太小,自己的能量太少。
而自己用了所有能量,只给宿主兑换了一个大力气的点和好运气的点。
眼睁睁的看着母狼和其他狼争夺,小小的宿主掉进了长河中。
自己····哎自己去哪里了?
不对,本系统去哪里了呢,为什么感觉自己应该去维修,怎么感觉自己在一片混沌之中。
完了,我不会真的是有问题吧!
系统又开始滋啦滋啦叫,元九揉了揉脑袋用那又黑又亮的眼睛看着身边的人。
“时清,你们那里也会有,生了孩子不喜欢直接扔进长河里吗?”
时清大脑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没有见过。”
“但我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