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月拿着上次宝顺公公带过来的药快速回到了小姐身旁。
沈乐颜起身让她帮忙把身上的骑装换下来,套一身宽松的衣裳,方便一会上药。
端着热水进来的采月也过来帮忙了,正好沈乐颜此时也使不上力,由两个人帮忙也可以放松了。
两人将小姐上半身的衣裳褪去后就发现了好几处皮外伤,但是好在都是轻微的擦伤和淤青并不严重,伤口也没出血。
采月用热水打湿帕子后先给小姐把上半身轻柔的擦拭了一遍。
知月也细心的在伤口处抹药,还十分小心的揉了揉了淤青,这种淤青要揉散了才好得快。
沈乐颜此时坐在榻边,十分放松的由两人伺候着,她仿佛已经感受不到了伤口的疼痛。
两人忙活完,就给她套上了宽松的里衣。当她们褪下沈乐颜的裤子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她的里裤和大腿的干涸的血肉已经粘在了一起,尽管两人脱的十分小心,沈乐颜也疼的浑身颤抖,小脸惨白,咬紧牙关撑着才没有发出惨叫。
小腿和膝盖处也有几处明显的擦伤,但都不及大腿严重。
上次才结痂的地方又被磨破了,而且已经血肉模糊了,看着十分严重。
两个人看着小姐的这个伤口都十分着急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小姐伤在大腿内侧,此处又没有女医,这可如何是好?
沈乐颜知道两人的担忧,嘴角牵出一抹虚弱的笑容,轻声安慰道:“我没事,只是方才脱裤子时扯到伤口有些疼。先帮我清理一下抹点药膏试试,实在不行在让哥哥送我们回京城吧。”
两人闻言,心疼的点了点头,巴不得马上就能回京,但是又希望小姐的伤势并没那么严重。
采月轻轻的沾着热水先把周围的血渍擦干净,在简单的清理了一下伤口,等知月抹完药膏后又拿来干净的布条,仔细地包扎起来。
沈乐颜等两人弄完之后便直接昏睡了过去,伤口虽然已经上了药,却还是有些隐隐作痛,不像上次那般作用明显。
没过多久沈乐白过来了一趟,见妹妹正在熟睡便没说什么又回去等待了。
傍晚时分,狩猎的队伍们都带着各自的猎物兴高采烈的返回营地,准备晚上的篝火晚会。
这些肉质肥美的猎物也会成为今晚宴会上的食物,供大家品味享乐。
只是还在昏睡中的沈乐颜却无法享受着篝火晚会上的美味佳肴了。
宴会开始之前,沈乐白又来到了她的营帐,见她还在酣睡本想叫醒她,却被一旁的知月拦住了。
知月焦急的向公子解释道:“小姐的腿上受了重伤,就算醒了也参加不了晚宴的。”
他闻言睁大眼睛看向床上的沈乐颜着急的问道:“受了重伤?怎么回事?”
知月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惊愕,整理好情绪立马开口:“许是小姐怕公子担心所以才瞒着公子。”
“小姐回来后大腿已经被磨破了,奴婢已经帮小姐的伤口上完药包扎好了。”
“简直胡闹!”
“这么大的事她竟然一声不吭,一直忍着疼痛也不告诉他。”
沈乐白卓然而立的身子有一瞬间的颤抖,虽然十分恼怒却也无法真的对她生气,毕竟当时她就算说了,太医也不方便给她诊治伤口。
他白天已经没有参加狩猎活动,晚上的篝火晚会定是不能缺席的,更何况这次沈父也没在。
宴会即将开始,他也必须要去赴宴了。临走时还不忘吩咐两人:“好生照看小姐吧,有什么事就立马过来找我,如果明日未能好转我便去禀告圣上准许我们提前回京。”
“公子放心,奴婢们知道。”两人福了福身,朝沈乐白震重的点了点头。
夜幕降临,燃烧的篝火,青色的烟像夜间的雾一样,轻轻的升起,升到树梢,和半山腰的云雾融在一起。
欢声笑语充斥着整个场地,今日的篝火晚会并不像在宫里举行的宴会那样庄严肃穆,需要男女分席而座。
大家把酒言欢,品尝今日猎得的美味,大块的烤羊肉、鲜美的兔肉和各式荤素佳肴尽情享用,各自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情。
酒过三巡后永安帝便提前起身离开了,宴会也还在进行,众人接着享乐,并不知道离开的皇上此时去了一女子营帐。
永安帝今日一整天都是魂不守舍的,好不容易熬到了结束便马不停蹄的想去看看她。
正好眼下营地的人基本都在篝火晚会上,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行踪。
永安帝没等宝顺通传便直接进了沈乐颜的营帐。
守在小姐身旁的采月和知月两人猛地抬头看向门口,认出了皇上的身份后赶紧下跪行礼。
永安帝心系的只有床榻上熟睡的人儿,看着她惨白的小脸十分心疼。
他早上正准备出发前往狩猎场时,听沈乐白过来禀告她的马儿失控,情况紧急需要太医时他的心都跟着一紧。
恨不得马上冲出去找她,可是文武百官都在后等候,几百双眼睛盯着,他作为帝王不得不先以大局为重,况且他也没有理由过救她。
好在没出什么大事,宝顺回来禀告说她并未受伤,可是看着眼前的她,他是怎么也不信的。
抬眼让地下跪着的两名侍女起身,轻咳一声开口问道:“你们小姐可是受伤了?”
知月战战兢兢的开口回道:“回禀皇上,小姐的大腿内侧伤势严重,身上也有几处轻微的擦伤。”
“伤势严重?”永安帝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宝顺。
他不是说并没受伤吗?
宝顺闻言也是神色震惊,太医也当场瞧了并没有发现沈小姐伤势严重啊。
不过沈小姐有意隐瞒大腿的伤势也是人之常情,怪不得她。
虽然也怪不到他头上,但是宝顺也还是立马下跪跟皇上知罪认错。
永安帝此时也没有那闲工夫治他的罪,一心担忧沈乐颜的伤势。
看着皇上掀开了小姐的薄被两人的脸色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却也不敢上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