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阳光明媚,徐彦辉把病床推到靠窗户的位置,正好可以让小薇享受到这温暖的阳光。
“感觉很久都没晒到太阳了,真舒服。”
躺在病床上,小薇惬意的笑着。
阳光下小女孩儿俊俏的脸庞格外的楚楚动人。
徐彦辉坐在床头上,温柔的给小薇梳理着漂亮的长发。
“刚才小护士来警告我了,咱们晒一会儿就得赶紧回去。”
小薇不满的嘟起小嘴儿:
“我不···”
”听话宝贝儿,等身体好了想怎么晒就怎么晒,光屁股晒都没人管你。“
“你才光屁股!”
病恹恹的小美女雪白的脸上腾起两朵漂亮可爱的红晕。
正当徐彦辉哄着小薇玩闹的时候,病房的门突然开了。
听到动静的徐彦辉迎了过去,来人让他意想不到而又在情理之中。
云正阳,云正林,云晓茜。
还带着一个年轻的陌生小伙子。
“小徐···”
徐彦辉看了看三个人,又回头看了还陶醉在阳光中的小薇,犹豫了下还是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
“请进吧。”
小薇还以为来的是厂里的同事,开心的转过头,脸色瞬间就变的复杂起来。
“小薇···”
云正林哆嗦着身子踉跄着走到床边,伸出的手却纠结着没敢放到小薇的手上···
小薇眼里泪光闪动,倔强的把脸扭到一边。
云正阳和云晓茜也都来到床边。
徐彦辉坐到床头温柔的抚摸着小薇的脑袋,淡淡的说:
“小薇现在不能情绪激动,所以,请你们克制一下。”
徐彦辉冷冷的声音让云正林身子微微一震。
云正阳和云晓茜看着病床上的小薇也是满脸的忧伤····
云正林和徐彦辉来到病房外的院子了,徐彦辉递给云正林一支烟。
“小薇的身体···”
徐彦辉知道他想问什么,直接实话实说:
“她已经度过了危险期,脏器受损,可能恢复的时间要长一些。”
“哦···”
“小薇是为了救我受的伤,我答应过你要好好的照顾她,是我没做到···”
“这不怪你,世事难料,人这一辈子本身就有太多的变数了···”
徐彦辉和云正林静静的抽着烟,各自想着心事。
“小徐,有些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关于小薇的么?“
“算是吧···”
“好。”
云正林掐灭了烟,重新又抽出一支,慢慢的讲述着他的故事···
云正林原本在老家承包了村里的机井,靠给村里人浇地挣点养家糊口的钱。
虽说不能大富大贵,但日子过得好歹也算中等人家。
小薇的妈妈给镇上一家裁缝铺里干一些手工活,也能贴补一点家用。
小薇六岁的夏天,天气比较干旱,所以村民都连夜加班加点的灌溉农田。
小薇这个村子的玉米田紧挨着隔壁村子的地,所以云正林承包的这个机井也负责卖水给隔壁村。
这天夜里两点多钟,云正林正在机井房里打盹儿,邻村的李红袖就打着手电筒来找他了。
“云老二,先给我浇了吧,孩子一个人在家我也不太放心。”
云正林睡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是她,又闭上了眼睛:
“排号去。”
李红袖焦急的说:
“我真的着急···”
“天这么旱,谁不着急?井里的水就这么多,都知道排到最后就没水了。”
“我···”
“去去去,想浇就去后面排号,别打扰我睡觉,这都几天没合眼了···”
此时的云正林确实已经好几天都没睡觉了,没办法,玉米刚种下,不抓紧浇水出芽率可就没保证了。
玉米这个东西,播完种如果不及时浇水,时间长了基本就废了。
早一天发芽和晚一天发芽还是有点影响的。
所以这个时候,庄稼人都是争分夺秒的抢着灌溉。
“云老二···”
李红袖是真的急眼了,平常还好点,为了这两亩地,她已经排了两天的队了。
云正林不耐烦的摆摆手,连话都懒得跟她说。
虽然柴油机的动静很大,但丝毫不影响云正林,他确实是困了。
李红袖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是小心翼翼的走出这间破烂的机井房。
李红袖是个寡妇,男人三年前在小煤窑里砸死了,她独自一个人带着6岁的儿子生活。
云正林认识她,本来正常情况下,云正林都会多少照顾照顾她,知道她一个女儿拉扯孩子不容易。
但今年干旱的厉害,本村的地都浇不过来,他可就顾不上李红袖了。
毕竟还是要优先照顾本村的乡亲们。
李红袖沮丧的打算回家,知道云老二是个犟种,他不答应的事亲爹来了都不好使。
机井房门口就是柴油机的出水口,虽然已经加固过了,但是连续几天的灌溉,早就把地面变得泥泞不堪了。
李红袖虽然打着手电筒,一不留神还是脚下一滑,身子就倒了下去。
不偏不倚,正好倒在了水沟里···
“哎呀妈呀!”
云正林刚睡着,就被深夜里女人的惊声尖叫给吵醒了。
“坏了!”
云正林一个骨碌就爬了起来,两步窜到门口,就看到了正在水沟里扑腾的李红袖。
虽然是夏天,即使是半夜里,温度也不算低,可是耐不住井水是冰凉的。
井水,冬暖夏凉。
李红袖冷不防的跌落进去,水沟底下又都是暄软的泥巴,一时间竟然站不起身来。
云正林顾不得多想,赶紧伸手拽住李红袖的手,连拉带拽的把她拖了上来。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李红袖惊魂未定,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黑灯瞎火的我能看的清?”
夜风袭来,浑身湿透的李红袖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赶紧回家吧,井水凉,小心感冒了。”
“哎呀,我腿抽筋了···”
冰凉的井水刺激下,很容易让人的腿抽筋。
小时候经常在浇地的时候跑到水沟里玩,夏天大中午的时候都能冰的腿疼,可想而知井水的温度得多低了。
浇地的时候一般人们都是光着脚,浸湿的土地跟沼泽有一拼,穿了鞋子反而更不方便。
云正林不得不蹲下身子,握住李红袖的脚用力的往上扳。
这是多年生活积累下来的经验,云正林见多了腿抽筋的,所以处理起来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