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正式签约后,时远行用一周的时间跟乔文博交接好了该项目的所有事情。
如他自己所言,降职后,他在时氏的工作量减少了许多,现在基本能每天接送老婆上下班了。
江城三四月份的天气是春季向夏季过渡的时节,秦书知觉得天气舒爽得让人每天都心情愉悦。
当然,心情美好的一部分原因是来自时先生的每天准时接送上下班。
转眼又到了一个周末。
这个周末,秦书知原本是想邀请时远行一起出去玩两天的,但听他说周六要去临市考场项目,她便打消了念头。
周六这天,时远行一早就出门了,得晚上才能回来。
时先生不在,秦书知也没在家闲着,中午回了娘家陪妈妈,一直到下午四点多就又去了时公馆陪奶奶。
快到晚饭时间的时候,奶奶高兴地说:“你爸今天中午答应我今晚回家吃饭的,书知,你给他打个电话过去,看他几点回来?”
“好。”
秦书知连忙给时鸿祯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一通,秦书知身体就挺直了些,“爸,我是书知,有没有打扰到您?”
那边“嗯”了一声,传来醇厚深沉的声音,“有什么事吗?”
“奶奶让我问问您,一会什么时候回来,她好让厨房备菜。”
“帮我跟你奶奶说一声,我这边临时有些事要处理,今晚就不回去陪她吃饭了。”
“好的。”
秦书知应下,知道时鸿祯是大忙人,她也不敢多聊什么,跟他道了再见,等对方挂了电话,她才放下手机,然后过去告诉奶奶。
同一时间的一家私人茶馆里。
时鸿祯通话一挂,就把手机放在了桌面,然后看向对面正在认真泡功夫茶的沈奕琛,深沉的目光透着审视。
沈奕琛将一杯带着热气的茶递到时鸿祯面前,“时总,请。”
时鸿祯看了一眼面前的茶,并未端起,而是问,“沈总突然约我来这,不知所为何事?”
见他不说客套话,沈奕琛也没打算绕圈子了。
他看着时鸿祯,“我知道时总很看重与盛瑞的这次合作,贵司想拿下盛瑞的项目,目的是为了打通东部与西北地区的商业板块。”
但现在却因为他们沈氏的加入,时氏就成了这个项目中最没有话语权的一方。
时鸿祯沉眸看他,“沈总想说什么?”
沈奕琛对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顿道,“我愿意将我手上30%的股份送给时总。”
时鸿祯在生意场上杀伐多年,早已造就了面对多奇葩或者风云突变的状况都处事不惊的姿态。
可听到沈奕琛这匪夷所思的话时,他心里还是被诧异到。
盛瑞的这个项目的市值和发展前景都是不可估量的,外面多少企业想占上哪怕1%都是难事,现在他说要将30%都送给时氏集团?
天下怎么可能会掉这样的馅饼?
时鸿祯面上情绪没什么变化,但眸色却深幽了几分,“沈总想在我这里换取什么? ”
跟老江湖说话就是爽快,沈奕琛抵在膝盖上的手暗暗攥紧了,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才开口:
“我想让你儿子离婚。”
这炸裂的话,就连情绪稳定的时鸿祯都懵了一脸,“你说什么?”
沈奕琛忽略对面投来的那道难以置信的目光。
“如果我没猜错,时少自己选的这桩婚姻,并非是时总所满意的。”
见时鸿祯脸色沉了几分,他继续说,“我知道其实时总一直意属联姻的对象是与时家有着多年世交关系的徐家。”
时鸿祯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秦家对于时家来说,门槛还是太低了。”
“所以我想,时总一定也很乐意给自己的儿子换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
沈奕琛看了一眼时鸿祯,继续说,“而我,愿意奉上盛瑞项目30%的股份当时少下一段婚姻的贺礼。”
30%再加上时氏集团原有的25%,时氏集团就可以骑在盛瑞集团的头上,拥有这个项目的绝对主导权。
而如果时远行离婚,另结一门世家姻亲,相信对于时家来说……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这样的条件放在时鸿祯面前,可以说,是稳赚不赔。
像他这样的生意人,这种生意,没有理由不做。
然而——
等他说完,时鸿祯却沉声开口,“沈总,你越界了。”
沈奕琛脸色微变,便听见对面的人冷冷开口,“我时家的家事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插手。”
“还有,我们时家能在江城有今时今日的地位,生意都是凭实力打拼回来的。”
时鸿祯冷睨着沈奕琛,眼底噙着被冒犯的不屑,“不是靠他人赠予。”
说完,他就站起了身,“我劝沈总以后还是别再生出这种离谱的心思为好,毕竟插足别人婚姻,是一件很不道德的行为。”
以前他对这位年纪轻轻就凭实力上位的沈氏掌权人还高看几眼,但现在……
时鸿祯看了一眼脸色很难看的沈奕琛,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都被情爱冲昏头脑,丝毫没有男人该有的事业宏图之心。
*
吃过晚饭,陪着奶奶聊了一会天,秦书知正打算离开时公馆,就看见时鸿祯回来了。
“爸,您回来了。”
正在客厅跟奶奶说话的秦书知起身打招呼。
时鸿祯看了她一眼,应了一声,然后对她说,“书知,你来一下我的书房,我有话跟你说。”
秦书知愣了一下,这还是时鸿祯第一次叫她去单独说话,虽然不知道所为何事,但她还是不敢怠慢,连忙应道,“好。”
看着时鸿祯先一步上了楼,秦书知转身跟奶奶说了一声,随后也快步走了上去。
书房的门虚掩,秦书知站在门外礼貌地敲了一下。
等到里面传出一声“进来。”,她才推门进去。
时鸿祯的书房有种很严肃的氛围,秦书知目光没有乱打量,径直走到办公桌前。
“爸,您找我有什么事?”
坐在办公桌前的时鸿祯深深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在对面坐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书知感觉时鸿祯看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满。
但因为他是那种喜愠不露于色的人,秦书知也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因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