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仪拿了安嫔给的百年老参去了华清宫。
钟贵人位分地,没有自己的宫殿,与宋昭仪一样,也住在华清宫中。
此时安嫔还能拿出百年老参,已经是天大的恩德。
宋昭仪到了华清宫,此时已经有很多嫔妃在此,就连皇帝也到了。
毕竟涉及到皇嗣,皇帝也不会无动于衷。
“究竟怎么回事,可查出了小产的原因?”皇帝冷声询问。
赵太医满头是汗,回答道,“陛下,是贵人的衣服上有藏红花……”
“藏红花……”皇帝满脸震惊的表情。
“一个快要生产的孕妇,衣服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钟贵人的贴身宫女在何处?”
两个年纪在十八九岁的宫女颤巍巍的跪在地上。
“你们说说,钟贵人的衣服上为什么有藏红花,这是怎么回事?”皇帝居高临下,满是威仪。
“回陛下,那两件衣服的料子是贵妃娘娘赏赐下来的。”宫女用颤抖的声音回答。
“贱婢,你在胡说什么……”华贵妃瞬间变了脸色。
“将料子拿出来,本宫看看,本宫何时给她赏赐了料子上面有藏红花……”
华贵妃的气势似乎瞬间要将皇帝压下去。
一个宫女站起身将那两件衣服剩下的布料拿过来。
“太医,查!”华贵妃厉声道。
赵太医接过料子仔细检查之后回答,“回陛下,娘娘的话,这料子上也有藏红花的味道。”
“应该是被藏红花的水浸泡过。”
“这不是娘娘赏赐给钟贵人的料子……”华贵妃身边的宫女上前一步拿起料子检查之后说道,“这是一批蜀锦,奴婢记得,是过年之后,贵妃娘娘赏赐给宋昭仪的。”
宋昭仪缩在后面当个小透明,没想到事情还牵扯到了她的身上。
“宋昭仪在何处?”皇帝厉声问道。
宋昭仪硬着头皮走上前来,“陛下……”
“这些料子是你送给钟贵人的。”皇帝问。
宋昭仪拿起料子端详片刻,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发抖。
“陛下,是,可臣妾没有给钟贵人下毒……”宋昭仪匍匐在地上。
钟贵人怀了身孕之后,宋昭仪便想着送点礼物过去。
她自己又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恰好华贵妃赏赐了她几匹蜀锦,她便顺带送了钟贵人两匹。
“李莲,去查,整个华清宫都不要放过,全部都查一遍……”皇帝冷声道。
之前六公主被人陷害的事情让皇帝很后悔。
这一次在后宫发生这般事情,他便不再有任何懈怠,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将事情查清楚。
宋昭仪颤抖着,可理智却回来了一些。
前段时间宫中传言钟贵人腹中的胎儿与六皇子相克。
当时,她并没有在意。
她当然也想知道流言蜚语如何传出来的,可她哪里有能力去查。
皇后娘娘调查之后没有查到任何线索,又用权势将流言压下去,她便没有放在心上。
此时向来,今日钟美人小产,与之前的流言定然有关联。
那个时候便有人要害她了。
不,不是害她,而是害钟贵人,只是让她背锅。
“陛下,臣妾冤枉……”宋昭仪呼喊一声。
“将她的嘴堵上。”皇帝冷声道。
宋昭仪从未在皇帝心中留下太深的痕迹。
瞬间有婆子上来堵上了宋昭仪的嘴。
就在此时,稳婆红着一双手从里面出来,带出浓郁的血腥味,神色慌张。
“陛下,娘娘……不好了,大出血……”
皇帝深深叹一口气,“能救哪一个救哪一个吧……”
“陛下,臣妾从安姐姐那里带来了百年老参……”苏昭仪拿着人参道。
“交给医女吧……”皇帝看了苏昭仪一眼,摆摆手。
一刻钟之后,李莲带着搜到的布匹来到皇帝面前。
“陛下,在宋昭仪的院子里搜到了同款蜀锦,太医说上面也是浸泡过藏红花的。”
“在贵妃娘娘的库房中也找到了同款蜀锦,上面是没有浸泡过藏红花的。”
事情已经一目了然。
宋昭仪想挣扎却被两个婆子死死摁住。
“宋昭仪,你好歹毒的心肠,带下去,关进内廷,严加审问。”皇帝道。
宋昭仪目眦欲裂想要与皇帝说话,嘴巴却被堵上,目光投向华贵妃,想让华贵妃帮她说话,可华贵妃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当做没有看到。
宋昭仪在不甘和绝望中被带了下去。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陛下先回去歇着吧,这里臣妾守着就好……”华贵妃道。
皇帝心焦,也没有再等下去。
已经大出血,能活一个算是奇迹了。
苏昭仪回到长春宫。
“钟贵人生了一位小公主,人也走了。”苏昭仪抖着身上的水汽说道。
不知道何时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春天的雨下在身上还是很凉的。
安嫔微微叹息一声。
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了。
这个时代生育就是在生死边缘行走。
“不是钟贵人受了惊吓,是穿了被藏红花浸泡过的衣料做的衣服才小产的。”苏昭仪压低嗓音道。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何人所为?”安嫔问道。
“一开始说料子是华贵妃的,可后来调查到,是宋昭仪得了华贵妃的赏赐,送给了钟贵人……”苏昭仪将事情说给安嫔听。
“宋昭仪被关进了内廷。”
安嫔又叹一口气,“事情开始一个月之前便开始了……”
苏昭仪喝着宫女递上来的生姜茶,微微颔首。
她们都知道,一个月之前宫中关于钟贵人腹中的胎儿与六皇子相克的事情便是为今日做铺垫。
钟贵人早有预感,事情刚发生便跪求皇后娘娘的照拂。
可皇后娘娘那个性子,怎么会出全力。
“母亲,我去看看六哥哥……”
裴乐瑶知道,这件事情宋昭仪也是背锅者。
背后的主谋为什么要对钟贵人下手。
何况,即使钟贵人生的是一个皇子,孩子才刚出生,怎么与前面几位皇子竞争。
这背后定然还有别的阴谋。
不过,此事没有任何证据,都是乱猜,毫无用处。
此时最难过的定然是六皇子。
安嫔欲言又止的看着裴乐瑶。
“六殿下,这个时候,众人都要躲着,你又何必……”苏昭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