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后,林子轩脸黑成一团,然而,看到他们消失在一团云烟中,恍惚间,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是他……”
十二年前,他引着作恶的仇霸天等人来到一处树林,当时他从树上不小心摔了下来,摔伤了腿,而冬生也紧跟着来了,他们斗不过那几个莽汉,差点就要吃亏了,是一个不知突然从哪里冒出的人救了他们,还治好了他受伤的腿,当时他不知怎么回事迷迷糊糊就晕了过去,醒来也不见了他与冬生的踪迹。之后见冬生平安回来,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再多想,之后的日子里再没见过,也渐渐忘了那个人的模样。
直到遇到颜霜炎,他总觉得他有些熟悉,却总是想不起来,而方才,那所有消失的记忆,那模糊的面孔好似都突然变得清晰了起来。
他与冬生……
原来那么久就认识了!
九点九劝时暮雪回去休息,可她不肯走,只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九点九无奈,只能在这里一直陪着 她,她明白主人心中痛楚,害怕她想不开,她便只在远远处静静地等,默默地陪。
仇霸天被林子轩和游笙扔下了山,这样一个本该千刀万剐的,就这样放了他,实在是便宜了他,可是他们都知道冬生这丫头的苦楚,在这世上,与她血脉相连的仇家人也就只有这一个了,她终究是放不下。
“她还会回来吗?还会继续回到我身边吗?”林子轩望着遥遥远方嘴边呢喃。
游笙蹙了蹙眉,又挠了挠后脑勺,他没法假装没听到,可是又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冬生的事情他一清二楚,若是冬生都没有向林子轩说明白的事,他说了就是背叛。
然林子轩的一举一动,游笙又怎会不知,同为男子,又身为旁观者,他看的可比林冬生要清楚,只有那傻丫头一心只落在颜霜炎身上,不过也难怪,毕竟是从小长到大的哥哥,谁又能把哥哥往别的地方想呢。
林冬生被被颜霜炎搂着,耳边风停下时,他们已经身处在云端。
林冬生正纳闷,怎么将她带到这里?只见颜霜炎伸出手,不远处的云层下点点星光闪起,一缕一缕被颜霜炎收到了手心。
“这是……”
林冬生好似想到什么,方才在那山洞里,梓桐不就是变成了这星光吗?他这是要做什么?
颜霜炎抿了抿唇,“千年难遇一人懂,万人难遇一人惜,有情难得两相守,无尽相思总伤神。”
他将手心的碎光小心收好,看着冬生轻轻一笑,“我终是承了她的情,总该回报她些什么。”
林冬生一愣,“霜炎哥哥,你是不是有办法救梓桐?”
……
“办法是有,只是现在还不能确定。”
“是什么?”林冬生迫切的想知道。
可颜霜炎却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有些事知道了反而对你不好,你呀还是先多多注意着点自己吧,别再让我担心了。”
林冬生脸颊微微泛红。
她高兴的点了点头,高兴,怎么能不高兴呢,这么说,梓桐还有机会复活,若是暮雪姐姐知道这个消息,指不定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不过一想到暮雪姐姐此刻或许还抱着那石玉床哭的撕心裂肺的,她就心疼。
“那我们快去告诉暮雪姐姐,也好让她不要那么伤心。”说着她拉起颜霜炎的手就想要返回去。
颜霜炎却笑了笑,“倒也不着急,她这几百年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都没有好好出去观观山海风光,世间繁华,这次便让她好好喘息一下吧,多去领略一些世间不同的生活。”
林冬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颜霜炎反握住她的手,“现在你的伤更重要,我们先回去。”
命令似的,像拎小鸡似的,林冬生被他带回了屋子。
屋子还是她以前住过的屋子。
里面有打扫过的痕迹,可还是微微积了尘。不过这都不是事儿,颜霜炎轻轻一拂袖,所有的家具,摆件、墙壁上都立时洁净如新。
林冬生盘膝坐于榻上,颜霜炎坐在她的身后,好在是这样一个 姿势,若是面对面,她真不知脸该往哪儿放,她虽看不到也不敢摸,可她能感受的到,她此刻的脸,像是……火燎般。
雪花般洁白的蚕丝床幔轻轻落下,无风而自飘,为这安静的屋子更添了一丝旖旎。
她肩膀处的衣服被轻轻拨下……
颜霜炎眸光微微一眯,片刻,他还是放开了视线。
那白皙如雪的肩膀裸露出来,他不由得喉结动了动,这哪里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忍得了的。
半晌毫无动静,林冬生疑惑的侧了侧头,“霜炎哥哥,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恶化了?”
她一边问着,一边瞄了颜霜炎一眼,她不知道她为什么想瞄,反正就瞄了一眼,就将颜霜炎微微泛红的脸尽收眼中,颜霜炎似是怕被看出窘迫,语气冰冷的说道:“再动,毒气侵入深层,你这胳膊都要废了。”
林冬生轻哦一声,回过头,心里却咯咯偷笑,原来这样一尊大仙也有脸红的时候……
其实,她很想问,为什么不等暮雪姐姐好一点再给她治,也就不用面对彼此这样尴尬的时候。可是转念一想,时暮雪此刻自己都是痛至骨髓了,还是不要麻烦她了,颜霜炎定也是这样想的吧。
看着一道道清晰的伤口,颜霜炎心中阵阵抽疼。
鲜血已经凝固,可黑气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出。
他默了一会儿,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缓缓抬覆在林冬生肩膀处。
一缕缕黑气被他手心柔和的光芒所笼罩,半晌后,林冬生只觉得肩膀处一阵暖意传来,疼痛感渐渐消失。
雪白的肌肤上怎能留下一丝疤痕,颜霜炎心疼的指尖在她伤口处抹过,那一道道夺目的印记也随之消失,一切恢复如初,好似从未受伤。
肩膀的痛楚消失了,她便可以轻松的躺下,只是腹部的伤……
“霜炎哥哥……”林冬生低语,手心早已紧握的出了汗。
颜霜炎知道她的顾虑,可是腹部更近五脏六腑,稍有迟疑,只怕更难治,好在先前大半的毒气已被吸走。
“要是害怕,就先闭上眼睛,放心,一会儿就好。”他淡淡的说。
林冬生点点头,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倒不是害怕伤口恶化或者疼痛。她只是紧张……不知该如何面对此刻的情景。
虽然他的动作很轻,可她依然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腰带被解下,衣服被轻轻拉开……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小鸡,正在被当众拔毛,然后满身赤裸。羞耻心让她的整个身体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她甚至都不知道到了哪一步,只听颜霜炎淡淡说了一声,“好了。”
好了……
清晰的触感再次传来,衣服被轻轻盖上,但她不敢睁眼,双手立马捂住脸,然后……隔着指缝偷偷看颜霜炎的脸,只见他嘴角瞥过一丝难以描述的笑容。
这笑容……是个什么意思?林冬生咬了咬牙,猛抓自己额头。
“我先出去了,你这件衣服已经烂掉了,先换身衣服吧。身上的伤都好了,可不要再把额头抓烂了。”他微微笑着,说罢就走了。
听到门咯吱一声合上,林冬生才收起了挡在脸上的手,她拨了拨床幔,再次确定屋内没人了才深深呼了一口气。
她低头拉开衣服,看了看自己腹部,光滑如初。
只是胸膛猛烈的跳动,久久不见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