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男人是真废了,身子不行,钱也没了,再这么拖下去,别说帮她,恐怕连自己都养不活。
她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心里已经开始打起了另外的算盘。
“傻柱啊,钱我先拿回去给孩子们买点吃的。”秦淮茹笑得很假,脸上的表情就像罩了一层面具一样。
她挤出几滴眼泪,一边擦一边说,“你也别太辛苦了,身体要紧。哎,咱这日子咋就这么难呢!”
傻柱忙不迭地安慰:“秦姐,别急,这不有我呢嘛!你们缺啥尽管跟我说,我想办法去借,哪怕卖了命也得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秦淮茹嘴角的笑意愈发冷淡,她低声说了句“好人”,随即借口孩子还饿着,转身离开了。
她走得飞快,头也不回,心里却冷冷一笑:傻柱是真靠不住了,这辈子指望不上他。
看来,还是得赶紧另找下家,不然她和孩子怎么熬得下去?
傻柱站在原地,目送秦淮茹的背影渐渐消失。
他挠了挠头,满脸困惑:“秦姐咋回事?我到底哪儿又惹她生气了?”
他嘴里嘀嘀咕咕着,心里却越想越不是滋味,隐隐觉得秦姐对他的态度似乎变了。
可是哪里变了,他却想不明白。
第二天清晨,何卫国走进轧钢厂。
清晨的厂区空气里弥漫着钢铁特有的湿润气味,工人们三三两两地走过,嘴里哼着革命小调,一片忙碌的景象。
何卫国一路点头微笑,遇见采购部的老黄便热情地打了个招呼:“老黄,早上好啊!”
老黄刚端着一碗稀饭啃着咸菜,一见何卫国,眼睛顿时一亮,嘴里还含着咸菜,赶紧招呼道:“哎呦!小何,来得挺早嘛!”
说完就用手招了招,把何卫国拉到一旁,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卫国啊,我跟你说个八卦,这厂里最近热闹得很!”
何卫国挑了挑眉毛,笑着问:“啥事儿啊?这才早上呢,又出什么大新闻了?”
老黄四下张望了一下,像是怕有人偷听似的,赶紧凑近何卫国耳边,压着嗓门说道:“听说了没,昨天总务科那边的老刘和后勤部的人吵翻了,就为了一张票据,差点打起来!”
“你说这点屁事至于不?嘿,这厂里可真是天天有热闹看。”
何卫国听得好笑,点了点头:“咱厂子人多嘴杂,这些小矛盾啊少不了。倒是你,老黄,天天盯着这些事儿,厂报都赶不上你消息灵通。”
老黄哈哈一笑,拍了拍何卫国的肩膀:“嗨,这不闲聊嘛!对了,我还听说你小子还没结婚吧?”说着,老黄的眼神一转,透着点狡黠的意味,“要不我给你支一招,把咱厂花于海棠追到手。哎呀,那可是这一片出了名的漂亮姑娘!不瞒你说,连厂长家的小子都对她有意思呢!”
何卫国听罢愣了一下,随后笑着摇摇头:“哎呀老黄,你这消息也太八卦了吧。海棠是厂花,我哪能配得上啊?再说了,才刚上班,我得先把工作弄明白了,感情的事儿还早呢。”
老黄一听,装作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拍了一下大腿:“卫国啊,你这话说得不对啊!人这一辈子事业固然重要,成家也不能落下!”
“我跟你说,于海棠这姑娘不光长得好,性格也稳重,过日子的料。你可别磨蹭,慢一步,说不定人家就被别的男人给抢走了!”
何卫国笑了笑,摆摆手:“老黄,这事儿急不来,缘分到了自然会有安排。我啊,还是先把咱采购部的事儿干明白,争取别拖后腿。”
老黄听他这么一说,见劝不动,也只是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行吧,那我就看着你小子啥时候开窍。不过卫国啊,这样的好姑娘可不等人!”
何卫国微微一笑,没有再接话。
听老黄提到厂花于海棠,虽然嘴上说不着急,但心里难免有些想法,毕竟之前刚见过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
想着那个脸颊微红、跑开时步伐轻快的姑娘,何卫国嘴角挂起一抹笑意,转身准备和老黄再聊几句。
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厂区的平静:“何卫国,老黄!上班时间在这儿闲聊,成何体统!”
何卫国抬头一看,是采购部的史主任。
他一脸严厉,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些许不满,显然对两人的行为看不惯。
老黄吓了一跳,赶紧站直身子,一脸赔笑:“主任,我们这不是刚聊了两句就准备进去嘛。”
但史主任并不买账,他冷哼一声,语气不善:“聊两句?你们以为采购部是茶馆啊?再让我看到这种情况,直接扣钱!何卫国,你刚来就不守规矩,是不是想开个坏头?”
被点名批评,何卫国愣了愣。
他还没开口,老黄赶紧伸手拉了拉他,低声提醒:“别顶嘴,这家伙不好惹。”何卫国只好忍住心里的不快。
史主任瞪了他一眼,又扫了扫老黄,这才冷着脸转身离开。
何卫国望着他背影,心里有些不解:自己才上班一天,这史主任怎么盯上他了?昨天也是,一副冷嘲热讽的样子,好像自己欠了他似的。
他微微皱眉,小声问老黄:“老黄,史主任这是怎么回事?一来就盯着我,还扣钱这一套,搞得我犯了多大错似的。”
老黄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才凑过来说:“小何啊,我跟你说,这史主任啊,出了名的小心眼,记仇得很!”
“昨天你刚报到那会儿,是不是没怎么搭理他?他最吃这一套,觉得你没给他面子,肯定就记上了。以后你得注意点,别让他抓住把柄。”
何卫国一听,心里顿时了然,原来是这点破事。
他无奈地点点头:“这上班的事儿,不就干好工作嘛,搞这么多虚头巴脑的东西干啥。”
老黄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道:“哎,小何,你年轻,不懂这道理。在厂里混啊,除了会干活儿,跟领导处好关系也是门学问。
尤其是像史主任这种,脾气又臭,权力不大,偏偏还喜欢管闲事的。你以后多注意点,别惹他。”
何卫国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不服气。
他觉得自己干活儿勤勤恳恳,没必要为了讨好谁去放低姿态。
不过老黄的一番话还是让他明白了厂里的“潜规则”。
想到这里,他也只能叹了口气:“行吧,老黄,我记住了。”
两人说着话,老黄拉着何卫国往里走去。
何卫国脑子里还在回想着老黄的忠告,心想自己以后可得小心点,不能再被盯上了。
至于史主任,他看了眼远处正挥着手指点别的人,心里暗自想:先让他得意着。
中午,厂里的食堂人头攒动,工人们端着饭碗,有的坐着闲聊,有的狼吞虎咽,场面热闹非凡。
秦淮茹一身朴素的衣服,脸上带着几分憔悴,站在食堂门口,眼神来回扫着人群,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她的脑海里满是贾张氏早上在家里的咒骂和催促:“没钱就别回来了!孩子要吃饭,家里又没钱,你是想饿死我们吗?”
秦淮茹咬了咬牙,心中暗暗决定一定要在厂里找个能“帮衬”自己的男人。
她扫了一圈,忽然注意到一个中年男人正盯着自己看。
他叫刘大富,是厂里有名的色鬼,平时就喜欢沾花惹草,尤其对女人一贯多情,但家里可是不少存款。
秦淮茹见刘大富目光灼灼,立刻垂下眼帘,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她低头整理了一下衣领,随后假装不经意地走向刘大富,站在他旁边的座位坐下。
刘大富看她神态楚楚可怜,似乎有话想说的样子,主动开口:“这不是秦姐嘛,怎么一个人吃饭?你那癞皮狗傻柱呢?”
秦淮茹脸色一变,低声叹了口气,声音哽咽:“别提了,我这命苦啊!傻柱……哎,靠不住了,家里还有老人孩子,张嘴闭嘴都是钱,我是真熬不住了。”说着,她还拿手帕擦了擦眼角,眼中泪光点点,十分凄惨。
刘大富一听,顿时神情一变。
他早就听说秦淮茹长得好看,今天近距离一看,果然是个美人胚子。
此时她楚楚动人的模样,让他心中一阵荡漾,忍不住关切地问:“秦姐,别难过,咱厂里人多,总能想办法帮帮你。你倒是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一点忙?”
秦淮茹听到这话,眼神微微一亮,但随即又佯装犹豫地低下头,摇摇手:“大富哥,你这话我心领了,可我这家里的困难太多了,哪敢麻烦你啊……哎,真是命苦啊!”
她抬头看了刘大富一眼,那目光中透着哀怨,又带着几分柔弱。
刘大富一看,心中顿时痒痒的。
他向前倾了倾身子,压低声音说:“秦姐,咱们厂里的人都知道你是个贤惠的好女人,谁会见死不救?”
“你说说看,家里需要多少?要不,先借点应急,咱们都是自己人,这点忙我肯定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