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放一百个心,除了在您身边,她能去哪里?”奶兄弟笑着说。
这话,是安慰。
也是他的心里话。
他百分百笃定,她不可能离开王爷,除非王爷主动不要她。
事实上,这么想的比比皆是。
第二天回京的车上,安郡王妃几人跟曲念挤同一辆车,都对曲念表示赞赏。
看着围着转不停,让人送茶送水送吃食的梁珩,安郡王妃对曲念挤眉弄眼,“妹子,嫂子看错你了,原来还是你高明啊!”
“婶子也是甘拜下风,没想到你是以退为进。”小婶婶也满脸感叹。
“我也学到了,以后用起来。”
“哼,六弟妹你可不要轻易松口,让他好好感受这一番要失去你的痛苦,以后才能更加珍惜你。”
“嫂嫂说的没错,慢慢吊着他,让他的心重新回到你身上,彻底打败曲若檀那不要脸的。”
这时,梁珩敲了敲车窗,递进来一盘野果,俊美的脸温柔款款:“这果子酸酸甜甜,你一向喜欢的,尝尝。”
梁珩一觉睡醒,又是肆意骄傲的瑞王爷。
奶兄弟说得对,根本不需要担心,她只会属于自己。
不过,需要多哄哄。
看盘子被车内的人接走,周围的人纷纷起哄:“这可是王爷亲手摘的,能不甜吗?”
“前面还有一片野枣林,也是酸酸甜甜的,王爷要不要去摘啊?”
“走。”梁珩拍马出去。
周围人发出一片哄笑声。
车内的人再次挤眉弄眼,赞叹曲念聪明。
能让一个骄傲的王爷放下身段哄,同为皇家媳妇的她们还有点羡慕。
“死缠烂打。”御驾内的梁宸突然冷哼一声,“丢人。”
李全福:“……”
陛下,您这是在,争风吃醋?
——
曲若檀狠狠甩下帘子,手心掐到昨天的伤口,再次渗出血来,“今天,他只来看过我一次,却全程围着曲念恩转。”
“一招以退为进,确实用的极好,彻底勾起瑞王的征服欲,我们小看她了。”柳夫人苦苦思索,“那个蠢货怎么会有这种头脑?”
“朋友们都不理我,梁珩又这样,不知有多少人在笑话我,我连马车都不敢出去,曲念恩为何不死?她什么时候会死?”
曲元和同样不想出马车,同僚们暗带嘲讽的表情,看够了。
他低喝:“冷静,你要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曲念恩怕是轻易除不掉。”
说到这里,他就暗恨不已。
要不是柳莺这个蠢女人自私狭隘,长期隐瞒曲念恩的真实长相,他何至于到这个地步?
原本多好的局面,两个天仙一般的女儿,本可以一起助他成就野心。
如今却只能内耗。
再次压下心里的愤恨,他说起接下来的计划:“回去后我会好好稳住白蔻,夫人不会介意吧?”
只要对白蔻好点,让她不想离开,曲念恩有和离书也没用。
柳夫人狠狠掐住手心,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老爷只管去做,妾身永远支持您,妾身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放白蔻离开。”
“夫人明白就好。”曲元和闭上眼。
柳夫人看着他的容颜,心里也满是恨意。
从昨天起,曲元和对她就差了很多。
他在怨她。
他竟然在怨她。
——
未时,浩浩荡荡的队伍回到京城。
大家本应该各自回家。
但他们都默默的跟着车队,时不时瞄一眼瑞王那边,和曲家那边。
一个个都想知道,还有没有好戏看。
曲念拿着两份和离书,掌握着主动权。
她会不会做什么?
虽然觉得她最终会回到瑞王身边,但现在她会不会离去呢?
梁珩都有点莫名不安,表情极其温柔地问:“我们回王府吧?”
这一刻,没人说话,大家安静听着。
连御驾中的皇帝,锐利的眼眸都扫过来。
曲念一下就感觉到了,她无声笑了下。
春夏掀开窗帘,曲念那张欺霜赛雪的脸露出来,她含笑摇头:“我想先去一趟曲府,接我娘出来,可以吗?”
被她盈盈目光看着,梁珩感到很安定,她的态度有些疏离,但她眼里对自己的感情,还是一样。
“当然可以,我们一起去接她。”梁珩坚定地说。
她说的是先去曲府,没拒绝回王府。
只要把她娘接到王府里住,她就更加不会离开了。
“皇兄母后,我们先去接岳母了。”梁珩跟皇帝太后告别,就喜气洋洋地直奔曲府。
完全不知道他家皇兄盯着他的背影,眼神大概是更想把他抡晕,他代替他去。
“咳咳。”李全福装咳。
陛下,您眼神收敛点啊!
梁宸转向他,“你们慢慢走,朕去看看。”
然后,皇帝运轻功不见了。
李全福:“……”
——
曲元和脸色铁青。
他真没想到,曲念恩竟是如此迫不及待。
连一点转圜的时间,都不给他。
到了曲府后,他拦住梁珩,“王爷,难得你们一起回来,不如就住几天吧,我们也好商量一下婚事。”
曲若檀拉住梁珩的袖子,撒娇地喊:“王爷。”
“好。”梁珩顿时酥了半边身子,下意识就答应。
“姐姐,进去住吧!”曲若檀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王爷住是王爷的事。”曲念从车里下来,“我今天是一定要接我娘离开的。”
梁珩忙扯回袖子,“念恩说得对,接岳母离开最要紧。”
“就算再急也要住一晚,收拾东西的时间总是要的。”柳夫人连忙说。
只要住下来,一切就可以改变。
“没错,你娘住了十四年,东西多如繁星,确实需要时间收拾。”曲元和道。
“不需要收拾东西,我娘只想带走嫁妆。”
曲念嘴角含着一抹嘲讽的笑,“我娘说过,当年您上京赶考,她变卖所有嫁妆,所得五百八十七两二钱,她全给您当盘缠,如今她要离开,您还钱就够了。”
曲元和胸膛剧烈起伏,看她的目光有如淬毒。
竟然众目睽睽之下,一点脸都不留给他这个父亲。
“放心,夫妻一场,她不给您算利息。”曲念温柔道。
不少人笑出声,没有这五百多两,曲大人怕是还在乡下种田。
这又哪里是利息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