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赵权佑的房中出来,孙长老一行人连忙离开了青龙谷,到孙长老居住的一座村庄之中休整,说是村庄,其实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堡垒,除了孙长老的族人住在这里之外,剩下的村民都在四周的谷地当中居住,孙长老家的堡垒就在这村中的一块高地上,单是面积来说,就占据了整个村庄的一半面积,故而这也也被称为孙家堡。
进入孙家堡,一路前行到了主宅当中,孙长老刚刚坐下,身后的几名长老就着急忙慌的说道:“这可怎么办啊?这秦门主将威平从城主府派回来,那就是看中了我们这些人在贺兰会众的巨大威望啊,可是现在青龙谷中手握兵马的家伙们都畏惧那林琥文如虎,根本不敢轻举妄动,那赵权佑更是直接倒戈了,我们煽动不起贺兰会的内乱,这到时候林琥文真的把贺兰会卖个好价钱的话,那我们这些岂不是在秦城主眼中就是靠边站了?”
“慌什么?”
吸了口茶水,孙长老淡然的看着身边的众人,微笑说道:“现在这些人畏惧林琥文如虎,也可以理解,毕竟林家的才俊确实众多,虽然今天带走的都是些家丁什么的,但是你看看那队伍中的气质,随便拉出来一个家丁,估计不必贺兰会的普通弟子差劲儿,更何况这厮还成了大武师了,那一级之差,天壤之别,就是那黄王府的二少爷天纵奇才,现在也不过是八阶的大武师,不是照样是京师第一猛将吗,所以他们这样选择,老夫完全可以理解!”
“那孙老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两边下注,一边对秦门主效忠,一边资助林琥文?”
一名长老好奇的看着孙长老,后者摆摆手,冷眼说道:“我们都已经投靠到秦门主的麾下了,不管前面的路是怎样的,这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再做选择了,各位,秦门主天纵奇才,已经是七阶武者了,况且还是名师教导出来的高手,在民间更是有巨大威望,我看着年轻人的成就,定然比林琥文这厮厉害的多,而且谁知道林琥文成为大武师到底是拜什么所赐,看他这猴急的样子,估计也不是正道而成的成就!”
“还是孙老看得远!”
众人齐声拜服,孙长老冷笑说道:“就算是秦门主现在不对付林琥文,就这厮的行径,也断然不会被秦门主信任的,而且这林琥文隐藏如此之深,若说没有另起门户的心态,我是不信,一个大武师怎么可能愿意恒伟一个武师的属下呢?好戏还长着呢,慢慢看,慢慢听,老夫活了这么大岁数,就知道那一句话,别看你如今蹦的欢,早晚被人拉清单!被满门抄斩,灭族灭门的高手,我是见得太多了,太多了!”
说着,孙长老的脸色不禁耷拉了下来,眼前的几人看到孙长老这个样子,顿时知道自己该起身告退了,每天中午一点钟准时睡觉,这个习惯,孙老已经保持了七十年了,很多人私下里也认为,这个习惯,算是孙老活这么大岁数的原因之一了。
暮暮沉沉的睡去,孙长老躺在床上,小口的呼吸着,身边的孙威平看着爷爷的样子,心中也是略微担忧,自己的父母早亡,全靠爷爷一手带大自己,以往爷爷精力充沛,看起来格外的强健,哪知道这日子过着过着,老人家的身躯就越发的僵硬了,看在自己这个当孙子的眼中,也是越发忧愁了。
“威平啊,你过来!”
正在沉睡中的孙长老忽然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孙儿,眼中满是宠溺,后者闻言赶忙上前,对着爷爷说道:“爷爷,您是不是渴了?我给您倒水!”
“不用了!”
孙长老摆摆手,长长的叹了口气,对着孙威平说道:“老夫刚才梦到你奶奶还有你父亲和你母亲了,他们都说,想要看看我孙家的下一代长成么样子,所以让我记住,到时候给他们说说,威平啊,老夫的身子老夫自己知道,时日,不多了,挺不过这三秋大限了,你的婚事要趁早,也让老夫看看重孙的样貌,到了阴间,好给你奶奶说说!”
“爷爷,您别这么说……”
孙威平一脸灰暗的看着眼前的老人,伸手握住老人的手,满含泪水的说道:“您放心,您一定会永远陪在威平的身边的!”
“孩子,别哄爷爷开心了,人哪有不会死的?不过你可一定要记住爷爷给你说的话,做人,第一就是要忠诚,在华夏这片大地上,你也许能力出众,或许道德高尚,但是记住,就算是一头猪,只要忠心耿耿,就能够被重用,反之,就算是一个天纵奇才,反复无常,朝秦暮楚,也定会被人唾弃,华夏无信仰,自然,忠诚就是最被人看中的品质,至于其他的事情,都是旁枝末节,如果你觉得遇人不淑,可以归去隐居,但是万万不能寻得上家,来得下家,那样的话,我孙家上下几百口人,可就要遇到灭顶之灾了!知道了吗?”
孙长老眼含热泪的对着自己的孙儿说着,孙威平默默记住,老人感到困意又来,挥挥手让孙子从眼前离开,一个人躺在床上,回忆起年轻时候的种种往事,人生就像是放电影一样,从自己的眼前穿过。
孙长老的小插曲并没有左右赵权佑的想法,虽然此后的赵权佑面对眼前丰盛的饭菜没有了半点食欲,但是随着林琥文长老带领家丁载着满车满篓的钱粮禄米回到了青龙谷,原本士气低沉的青龙谷顿时沸腾了,三个月来,自从罗汉堂之乱开始,贺兰会就没有再收到任何一粒米的收入,如今林琥文就任大长老方才两天,这固原城的禄米就被林长老拿回来了,虽然跟着林长老前往固原的一家老小并没有人回来,但是青龙谷的贺兰会众弟子也已经没有心思关心那种细枝末节了,奔走相告,前往林琥文的房前领取禄米。
贺兰会家大业大的缺点也在这一刻暴露无遗,不少烈士遗属,子弟家庭,不但没有为贺兰会输入更多的人力和战士,反而从贺兰会为数不多的古武者的手中夺走了大量的钱粮和食物,真正为贺兰会流血流汗的古武者弟子们,反而是分到禄米最少的人,虽然还有这些家属们在前面,让这些人的心情安定不少,知道自己死后家人也是这个待遇,但是这些辛辛苦苦的古武者战士们,还是忍不住抱怨命运的不公。
看着这些心情不佳的古武者战士们,林琥文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他们,贺兰会连战连捷的时候,单单是战利品就足够让这些战士们眉开眼笑了,但是当内乱生升起,入不敷出,连连败退的情况出现,这种恶性循坏就会开始,至于怎么摆脱这样的窘境,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明白,无非两个方法,开源或者节流!
思虑至此,林琥文猛然间将目光从青龙谷投向了北方的定远城,那个地方虽然破败,但是血影门广撒天下网,处处都有他们暗杀的踪影,想来定远城中囤积的钱粮定然不少,而且血影门还刚刚被贺兰荣乐和自己带着人斩杀了大半,如今正是血影门孱弱之时,自己如果能够忽然袭击,未必不能够让血影门匍匐在自己的脚下!
这样想着,林琥文忽然心神一震,对着一名家丁吩咐道:“去!给我集合贺兰会所有的古武者战士们,让大家到罗汉堂集会!”
“是!”
那家丁孔武有力,正是林琥文家的管家林福的长子林小龙,小龙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从小被林琥文照顾,自然对这位长者心生敬畏,飞奔着前往各个古武者战士们的房间中通知,林小龙的通知让这些刚刚在低头骂娘的古武者们顿时升起了一阵希望,难道说,林琥文长老还给自己准备的有禄米,只不过不想要让众人知道?
带着各种想法,贺兰会的古武者们还是很快到达了罗汉堂中,除了已经是长老和老人的那些之外,当打之年的古武者们有五十多人,而且其中有十一个人是武师级别,其他人也都是中阶以上的武者,论及综合实力,在河套大地还是第一位的,只不过和锐气逼人的秦皇门相比,此间的古武者们多半是拿钱吃饭的雇佣兵,只有二十几人是贺兰会帮众的后代,毕竟有了妻儿老小,在河套大地安家落户之后,谁会让自己家的孩子去战场上卖命啊?就算是林琥文,也不打算让自己的孙子以后成为贺兰会的古武者的一员,其他人就更不用想了。
“我知道各位都很好奇老夫为什么让大家在这里集合,刚才我站在这里的时候,大家进来都看了看老夫的身后,脸上的失望表情我可以理解,我林琥文真的没有多余的禄米给各位发放了,所以我先给大家说声对不起了!”
林琥文对着众人摆摆手,后者也多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林琥文,言语当中多有疑问,不过也都齐声答应,算是给林琥文了一个面子。
“好,看到大家士气不高,我林某人就想起了一个成语,那就是哀兵必胜,但是各位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断然不是到战场上送死的哀兵,今天叫大家过来,不是来摆架子训话的,而是要告诉各位,我贺兰会虽然暂时要避开秦皇门的锋芒,但是我们贺兰会也不是泥捏的,大家都记得三天前血影门门主肖天在这青龙谷两岸的谷地中设伏打算袭击我等的事情吗?”
“记得!”
众人齐声回答,语气中的怒意隔得很远也能听到,当时就有不少人冲到贺兰荣乐的身前,要求贺兰荣乐带人灭了血影门,但是当时的贺兰荣乐出于种种原因,最终还是否决掉了这个提议,当时很多贺兰会的弟子们都心生不满,如今被林琥文问起,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生硬。
“好!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报仇啊?”
林琥文忽然大叫一声,将一副大地图打开,对着众人吼道:“老夫已经探明,血影门主力三分之一命丧青龙谷,剩下的老的老,小的小最近听说还因为新任门主的事情有了一次内讧,诸位,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想要金银财宝的兄弟们,老夫都替你们感到高兴啊!这简直是送上门来的大礼啊!大家说是不是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