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百川带着刘玉芬到县城的时候，刘玉芬整个人都蔫了吧唧的。
“你爸怎么过来接我们？”刘玉芬有气无力地问。
程百川淡淡地说：“我没跟家里人说回来。”
刘玉芬愣了一下，但没有多问。
反正程百川是个有本事的，她想着估计应该是有别的安排。
程百川带着刘玉芬一路走，直到看到公安局的门口，刘玉芬才觉得不对劲。
“这个时候到这里来做什么？”
就算是看老大，这个时候也不是探视的时间。
还是说程百川有本事立马见到老大？
一想到这里，刘玉芬就觉得千里迢迢去找老三的苦都没有白受。
“老三啊，你是不是有办法见你大哥？”
“最好是能直接把你大哥弄出来，明天一早我们就能一起回家了。”
刘玉芬越想，心里越高兴，就连坐火车的疲累都像一扫而空了一样。
见程百川立在公安局门口不动，刘玉芬忍不住就是一通抱怨，就怕好大儿在里面多受一分的苦。
直到有公安走出来，刘玉芬才停了下来，“你也是，都安排好了，说一声会死人啊！”
“我们是来救你大哥的，你这一路上板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押送犯人的。”
刘玉芬笑盈盈地迎向公安，只是还没有开口，手上就挂上了一副冰冷的铁手镯。
“刘玉芬同志，你涉嫌与人贩子有勾结，现在需要你配合调查。”
公安一板一眼的话，刘玉芬直接被砸懵了，“公安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就是来探视我儿子的。”
“就是程振兴，年前的时候被你们抓进来的。”
公安干事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程振兴的事已经调查清楚了。”
“瞒着工厂私下做生意的事，厂里已经调查清楚了，因为涉及金额不大，厂里决定开除程振兴。”
“至于打架斗殴一事，事实清楚明了，不过受伤的人已经苏醒，伤者家属表示，只要赔偿到位可以出具谅解书。”
“只要交够了赔偿金，就可以直接放人。”
刘玉芬听着这话，就更懵了，既然交钱就没事了，怎么还要把她抓起来啊？
“同志，我是冤枉的啊，我家三代赤农，怎么会跟人贩子勾结呢？”刘玉芬哭喊道，“老三，你快帮妈解释一下啊！”
程百川面色微冷，“我也想帮你解释，但钱婆子已经招了。”
“妈，我也想问你。诺诺是你孙女，你为什么想把她卖给人贩子！”
刘玉芬哆嗦着嘴说不出话来，在程百川提到钱婆子的时候，她就知道完了。
原本以为钱婆子被抓了这么久，一直没有提过她，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可没想到，隔了快两个月了，这事还是扯出来了。
“老三啊！妈是冤枉的啊！”刘玉芬哭着朝程百川那边挣扎，可有公安制着，她根本动弹不得。
“老三，那钱婆子都是胡说的，诺诺是我孙女，我怎么会卖她！”
程百川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意，“是啊，我也不明白，可为什么我一说钱婆子，你就马上明白了？”
刘玉芬顿时哑口，一时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老三......老三，我是你妈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老三带着她回来不是救老大吗？
怎么现在反而把她关起来了？
一个野种小丫头片子而已，她又没真的卖掉，犯得着这么上纲上线吗？
早知道老三是真的一个东西，当初就不该心软地养了他。
白眼狼！
白眼狼！
公安把人带走后，程百川在外面站了很久。
程驰走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回招待所吧，你媳妇儿和闺女都担心你。”
程百川苦涩地笑了笑，诺诺不恨他就好了。
至于李菀青......
自从上次说开后，她就对他爱理不理。
非必要不开口！
不过程百川不想让别人看出来，还是去了招待所。
他站在母女俩的房门前，抬起手却忽然不敢敲门，最后还是去服务台重新开了一间客房。
屋内李菀青直到脚步声离开后，整个人才松了口气。
什么人啊！
招待所里的房间也敢来蹲点！
看来寿县的治安不太行啊！
确定门口没人后，李菀青这才搂着睡得不太安稳的诺诺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诺诺早早地就醒了过来。
她一动，李菀青就醒了。
“昨晚是不是睡得不好？”李菀青问道。
诺诺笑眯眯地摇了摇头，虽然不习惯，但后来还是睡着了。
母女俩正说着话，“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可能是你爷爷或者舅公。”李菀青说着就披上衣服，穿着鞋子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只见程百川手里提着早餐站在门口。
“我买了热干面，还有豆浆。”程百川笑着说。
李菀青有点惊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程百川一边往里走，一边说，“太晚了，不想吵醒你们母女，所以另外开了一间房。”
李菀青脚步一顿，所以昨晚在房间门口徘徊的不是坏人，是程百川？
诺诺闻着香香的面条，眼睛都亮了，好香好香！
李菀青帮着把三碗面条摆了出来，随意地问道：“她呢？”
她没说这个“她”是谁，但程百川知道她说的就是刘玉芬。
程百川手微微一顿，“昨晚送去公安局了。”
李菀青和诺诺都一脸震惊地看着他，程百川这才意识到，诺诺的情况特殊，不是普通的小孩子。
说什么，她都听得懂了。
他不该在她面前随意讨论这种话题。
李菀青想问，程百川却故意岔开了话题，“吃完早饭，我们一会儿就回仁星大队。”
程百川不说，李菀青也就不问了。
她只是没想到程百川能这么果断，一下火车就把人送进去了。
不过刘玉芬这事，大概也就是配合调查，走个流程。
毕竟，这辈子她还没有卖掉诺诺，顶多就是批评教育一番，也就放了。
所以她对送公安局这事，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激动。
吃完早饭没一会儿，程驰他们也到了，一行人开着两辆车直接往仁星大队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