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mRI图像的埃普斯教授正有着和秀一相似的想法,虽然子弹碎片嵌在非常危险的地方,但神经却巧妙地避开了,只是嵌在神经旁边,不断地释放出像铅这样的重金属,“史蒂夫,去叫神经外科医生来。”
“呃……好。”
史蒂夫不像秀一或埃普斯教授那样有把握,实际上就是这样,因为他是内科专业的,关于腰部解剖,学生时代学过就结束了,甚至可以说他从未学过相关的mRI知识,如果像埃普斯一样成为教授,因为会参与各种病例的讨论和会诊,情况可能会有所不同。‘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乖乖听着……’
于是史蒂夫就按照埃普斯说的跑出去,给神经外科打电话,更准确地说,是打给今天只有研究日程的神经外科教授。如果是华夏国的大学医院,这真的是不可思议的情况,首先很难有空闲时间的外科教授,而且一个住院医生给其他科室的教授打电话也是不合理的,但在美国,至少会诊的概念与华夏国非常不同,因此史蒂夫的表情还不算太糟糕,当然,房间里的秀一和埃普斯还是无法确认这一点。
“李医生。”
埃普斯看着史蒂夫刚出去的门,很快就转向秀一,他最近一直这样,现在更是一脸惊叹,“嗯,埃普斯教授。”
“你是怎么……怎么从那里想到这里的?”
埃普斯指着还躺在mRI室里的患者,因为检查还没有完全结束,约翰·保罗在一段时间内还得待在那里,埃普斯看着他的表情非常复杂,这是理所当然的,‘诊断出以装病为由来的患者……脊髓麻痹?’从常识来看,这不是发生了一件荒谬的事情吗?太离谱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绝对不会相信,实际上,他给亲密的汉克发的短信的回复是这样的——‘走开,在拍电影吗?’即使是看过秀一活跃表现的汉克,似乎也觉得这太过分了。
‘真的……太过分了。’
埃普斯这样摇了摇头,然后又看着秀一,秀一耐心地等待后开口了。
“体检的时候……我学过要检查全身。”
[对,做得好,很合理。]
这是尽可能让人觉得有道理的语气和回答,如果是那种家伙这么说,可能会觉得是在装样子,但埃普斯不知为何就是想点头。
“是……是这样,你遵守了基本。”
“嗯,我是这么学的。”
秀一跟着埃普斯点头,同时微微感到一丝良心的谴责,实际上这次是仲景而不是他从约翰·保罗身上发现了异常症状,而他不也像这里的埃普斯一样,只专注于患者的咳嗽吗?但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果然……秀一是个了不起的演员。]
就连仲景也不禁赞叹,‘这里是什么情况,你和我之间还有什么你的我的。’
[啊,不是演戏,难道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事实不就是这样吗?’
[嗯,这么说确实是这样,我只是个手段。]
‘你又为什么这么悲伤地接受呢?’
[不,我被设定为满足于此,只要我唯一的输入输出者秀一成为最好的内科医生,那就够了。]
秀一听了仲景的话一会儿,然后露出非常自信的表情,最好的内科医生,以前这听起来不是很渺茫吗?但现在不再是这样了,现在看起来完全有可能,不,也许会成为独一无二的医生。
‘好……我一定会做到的。’
[很好,先拍拍埃普斯的肩膀吧,他看起来像是有所领悟。]
这时再看埃普斯的脸,真的像是在武侠世界里领悟了境界一样,如果埃普斯是武侠高手,那这当然是意义重大的时刻,但他只是个医生,这也意味着这可能是毫无意义的时刻。
“埃普斯教授,你没事吧?”
因此秀一决定打破沉默,埃普斯很快就回过神来,“啊,啊,不,刚才那句话……只是让我反思自己。”
“好像跑题了。”
“不,不,绝对没有,你比我见过的任何年轻医生都优秀,不……嗯。”
埃普斯心想,也许去掉“年轻”这个修饰语也一样,但他觉得这对自己的弟子和同事来说太残酷了,于是摇了摇头。
嘟嘟。
幸运的是,在情况变得有点尴尬的时候,史蒂夫回来了,他晃着手机说:“联系上了,他说现在就来。”
“是吗?现在?”
“嗯,他说今天……预约取消了,可能会决定手术。”
“啊哈,哦,很好。”
原本美国的系统就比华夏国运行得更从容,特别是与泰华医院相比,几乎是休闲游戏的水平,那里每天有100多个手术室不停地运转,预约取消?没关系,因为有数百名等待手术的患者,而且是现在不做手术就不知道会怎样的患者,打电话询问的话,肯定会有愿意来的人。
嘟嘟。
但是这里有点不同,甚至走进来的神经外科教授迈克脸上也带着一些从容,‘神经外科医生也会笑啊。’
[那个叫李洛弼的人很开朗吧?]
‘那个人……别提那个人了,他不是什么好人。’
[好的。]
仲景对泰华医院神经外科科长李洛弼的感情也不好,因为在秀一生病倒下的时候,他只考虑对外的名声,如果李贤忠是那样的人,秀一的人生可能会和现在大不相同。
“是这个患者吗?”
不管怎样,刚走进房间的神经外科教授迈克带着淡淡的微笑指着检查室,他和埃普斯本来就很熟,没有什么尴尬的气氛,呼吸科和神经外科关系好?在秀一觉得‘不太可能’的时候,埃普斯点了点头。
“嗯,叫约翰·保罗,你知道吧?从监狱来的。”
“啊……怪不得检查室前有两个狱警,我还在想怎么回事。”
“总之,这个患者中枪已经有10年左右了,之后腿严重骨折,问他,他说现在比中枪后更严重。”
“症状加重了,这很有趣,哪里……影像还没全传过来吗?”
“t1传过来了,在这里。”
“啊。”
听到埃普斯的话,迈克立刻专注于影像,果然不愧是每天看脊柱影像的神经外科教授,很快就找到了子弹碎片,嘟嘟,他向上滚动了一会儿,又向下滚动,反复了几次。
“哇……这个……这个真的好像是因为这个,要是有增强就更好了……不,嗯,很明显,非常明显。”
然后他梳理了一下好看,不,有点夸张的胡须,埃普斯拍了拍他的肩膀后,指着秀一说。
“是那边那个朋友诊断出来的。”
“嗯?埃普斯教授,不是你吗?”
“我是呼吸内科医生,他是因为咳嗽来的。”
“啊……确实,下半身麻痹不应该去呼吸内科。”
“事情是这样的。”
埃普斯简要地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虽然一开始没有怀疑,但也不是会错过秀一思路的无能医生,因此他的解释很完美。
“呵。”
理所当然地,迈克非常惊讶,“哪里……他从哪里来的?”
“华夏国,泰华医院,那里的内科二年级。”
“二年级,是个天才吗?”
“对,是个天才。”
“嗯。”
迈克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再次开口,“叫秀一对吧?”
“嗯,教授。”
“嗯……如果没有日程安排,想进手术室看看吗?正好观摩室有空。”
观摩室,这至少在华夏国是没有的设施。
[看看也没坏处,虽然可能不会做手术。]
仲景想起了秀一不方便的腿,如果不是不方便的腿,就不必只局限于内科的诊疗领域了,因为秀一的手也不是很差,而且仲景在手术方面也能提供一定的建议。
‘嗯……如果看过最终治疗,诊断时肯定也会有所不同吧?’
但是秀一左腿骨折了,如果没有拐杖,严重到走不了多久,在需要一直站着的手术室里根本无法忍受,因此他们只专注于作为内科医生的成长,并且得出了至少去一次看看比较好的结论。
[也很好奇美国外科医生的实力。]
‘就是说。’
当然,也有一点私心。
“啊……我愿意。”
“好,那我们马上过去,不需要全身麻醉,只用脊柱麻醉就行,毕竟只是取出碎片,不是什么难事。”
“这个不用全身麻醉吗?是子弹啊。”
“啊……在华夏国,子弹造成的损伤很少见吧?这里很多,而且我在纽约接受过培训。”
“纽约?”
秀一一脸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的表情,歪着头,于是埃普斯微笑着解释道。
“纽约的枪击案非常频繁,他是专家,迈克。”
“啊……”
“不管怎样,一起去手术室吧?你不知道路吧?”
“嗯,我不知道手术室在哪里。”
“反正我门诊也结束了,一起去吧,不管怎样……因为是局部麻醉,可以马上确认情况。”
“谢谢。”
于是秀一走出了房间,那时检查也快结束了,约翰·保罗也从检查室出来了,他还是坐在轮椅上,但脸上充满了期待,因为他刚刚听迈克说做完手术,接受康复治疗就有可能走路。
“那,那个!”
迈克不只是说了手术的事,还补充说这一切都是秀一让其成为可能的,所以约翰·保罗一看到秀一就有点拼命地喊了起来,狱警本想再次提醒他除了诊疗不要说话,但秀一回答得更快。
“嗯,患者。”
“那……”
约翰·保罗好不容易喊出来,却不容易开口,只是挠着自己消瘦的脸颊,但也没有永远这样,“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