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们知道,褚叙良的家人为他付出良多,他如今自己有好日子过了,作为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肯定是要把他的家人一起接来过好日子的。”
“你们觉得,褚状元,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吗?”
贵女们异口同声地道:“肯定是的。”
“那好了,现在就到了,看你们几个,谁最有机会胜出的时候了。”
几个贵女听得一脸懵逼,这跟她们谁能胜出有什么关系,这不是得看褚状元喜欢谁吗,怎么沈虞一副,事情现在就可以定下的样子。
沈虞道:“你们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大家不明所以,但胃口成功地被她吊了起来,她们倒是要看看,沈虞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定远侯世子也很好奇,在他看来,沈虞说完褚叙良的大概情况,就可以抽身而退了,完全不用说他家人如何将他供出来的事情。
沈虞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了个算盘。
她坐下,把算盘放在跟前道:“刚刚我们说了,褚公子中了状元,肯定是要把他家里的十五口人都接来京城住的。”
“既然要住,那是不是得有房子。”
“诸位觉得,要多大的房子才能住得下他们一家?”
其中一个小姐,已经跟着母亲学过掌家了,且是一把好手,她道:“若是想要住得舒适一点,至少要三进吧!”
“十五个主子,就算每个主子只配两个伺候的人,也要三十个人了,加上主子就是四十五人。”
“外加厨房,门房,马夫,园丁,粗实婆子,外出跑腿的小厮,看家的护院,这些加起来至少得八十人了。”
“所以三进其实都有点拥挤。”
沈虞点头,并且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众所周知,褚公子没有房子,他被赐官后,朝廷会给他分配宿舍,但最多只容得下两三个人住。”
“根据过去的情况来看,他多半会被封为翰林院编修,翰林院编修的月俸是七两银子,加上那些杂七杂八的补贴,就给他算二十两一个月。”
“所以,褚公子自己短时间内,在京城肯定是无法购买房子的。”
有一个小姐霸气地道:“这有何难,我们出嫁,都有丰厚的嫁妆,不就是一个三进的宅子么,根本就不需要买。”
沈虞点头:“那好,房子有了,咱们来算算八十口人,每个月的开销。”
“诸位觉得,八十个人,一个月要多少钱才能养活?”
刚刚那个答三进宅子的小姐,有些手痒,她把沈虞跟前的算盘拖了过去,噼里啪啦地就算了起来。
“按照咱们这些人家的大概水平来算,一等奴仆每个月需要一两月银,二等奴仆七百文,三等奴仆和粗使婆子那些五百文,咱们刚刚说的人口,只是原本的十五人,可若是我们嫁过去,陪嫁丫鬟加婆子这些,外加褚状元本人,以及给他配备的丫鬟小厮,可笼统地按照一百人的情况来算。”
“一等二十人,月共计二十两,二等三十人,月共计二十一两,三等五十人,月共计二十五两,共计就是六十六两。”
“下人要花钱,主子们每个月肯定也要花钱,就按每月人均五两银子的开销来算,此处共计七十五两。”
“然后便是这些人口每月的吃穿用度……”其实这才是大头。
那位小姐用她们府上每月吃穿的总开销,除了一下人口总数,摊到人头上,在加了一下,报出一口数字:“月共计一千两百三十五两。”
沈虞总结:“所以,养一大家子人,加上前头那些,粗粗的算个一千五百两,大家没意见吧!”
贵女们都摇头,但也被这笔细账,有些惊到了。
前头她们听到月银的时候还无感,但这个总数字报出来,并不少。
可想想也是,一百多口人呢。
然而那位算账的小姐却严肃地道:“不对,还不够。”
“我刚刚算的那个,还没有加上人情往来,主子们的衣裳、首饰,还没算上小孩子的读书花用,这一块,每个月至少得花五百两。”
这还是至少。
沈虞再次总结:“所以,这就等于,嫁给褚叙良以后,每个月家庭日常开支,要两千两,但他月俸只有二十两,养他自己都不够。”
“当然,我知道,你们有嫁妆嘛,不怕。”
“你们看中的不是现在,而是他的未来,他的前途。”
众人点头,给了沈虞一个:算你明白的眼神。
沈虞道:“假如哈,褚叙良升到四品官,就不用花你们的嫁妆了,那么你们认为,他需要用多长时间才能从如今的位置,升到四品官呢?”
京城的贵女们觉得升四品官不难,主要四品官太多了。
有一个小姐道:“三五年便能升上去吧!”
沈虞却是摇头,比了个十:“至少十年。”
“除非他立了卓越的功劳,这个功劳能让他一次性跨几级。”
“翰林院编修是从六品,到正四品,有四级。根据过去状元们的升官情况来看,在翰林院都是三年起步,十年升四级已经是最快的了。”
她笑嘻嘻地看着那个算账的小姐:“劳聪明又美丽的小姐您,帮忙算一算,这十年,你们需要投入多少钱。”
那小姐还从未听过这般直白的夸奖,当即就算了起来:“每个月两千两,一年就是两万四千两,十年就是二十四万两。”
这个数字一出来,所有贵女都发出了抽气声。
可不是谁都能像晏屿那般花钱的。
沈虞宣告:“好啦,有这个财力的,可以站左边,没有这个财力的,可以站右边。”
在场的,都觉得她们应该去站右边。
但又不甘心,有人道:“我们一下子肯定掏不出这么多,但我们的铺子那些每个月都有盈利。”
沈虞也不争辩:“嗯,所以你想站左边就站左边。”
贵女们都站了左边,都觉得陪嫁铺子每个月的盈利,肯定能有两千两。
只有那个算账的贵女,突然就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想嫁褚叙良了。
管过家,才知道钱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