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夫人如此出众,倘若在永平郡定居,难免会被他盯上,到时候可就麻烦大了。”
行商乙忙不迭地附和道:“是啊,这穆郡守对他儿子的恶行也是佯装不见,完全不管不顾。”
萧和脸色阴沉,接着问道:“那庆安郡呢?”
“庆安郡啊,你们如果是经商之人,那最好不要去。”行商甲一脸凝重,眉头紧蹙。
压低声音说道,“那庆安郡的郡守李严,对商贾之事极其严苛。
赋税繁重自不必说,但凡有商户稍有违规的举动,那惩罚可是极为严酷。”
“这商人的赋税都是陛下定下的,一郡之守怎敢擅自决定税额。”萧和脸色愈发阴沉。
随即追问道:“难道就没人向上告发?”
行商乙苦笑着连连摇头:“谁敢啊?他在庆安郡权势滔天,一手遮天,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哪有那个胆量。”
萧和咬了咬牙,又问道:“那其他郡城呢?”
“除了这两个郡城,其他地方倒是还算安稳,郡守们也还算尽职尽责。”
行商甲说道,“总归,相较于永平郡和庆安郡,其他郡城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
萧和微微点头,拱手谢过行商。
他转身回到姜楚仪身边,将所获取的消息详细地禀报给她。
行商甲朝着姜楚仪拱了拱手,“郎君和夫人路上可要小心些。”
姜楚仪听到行商那突如其来的称呼,微微一愣,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诧。
她缓缓转头,看向萧和,双眸微微眯起。
嘴角却又不经意地噙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这小子。
一旁的少微听闻行商的称呼,目光复杂地看了萧和一眼,迅速垂下眼眸。
萧和的脸刹那间飞上了红晕。
他略显尴尬地挠了挠头,动作显得有些慌乱无措。
姜楚仪朝着那行商微微颔首,朱唇轻启,柔声说道:“多谢。”
听到姜楚仪的这一回答,身子猛地一怔。
他没想到殿下竟然会应下这句话,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波澜。
萧和只觉心间好似被一只轻柔细软的小手轻轻挠着,一阵异样的酥麻之感瞬间传遍全身。
萧和乖乖地坐回到姜楚仪的身侧,脸上扬着一抹痴痴的傻笑,那模样仿佛一个得到心爱糖果的孩童。
姜楚仪抬眼望向萧和,一只玉手轻轻撑起脑袋,蛾眉微挑了挑眉,带着几分好奇与玩味询问道:“萧和,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萧和闻言,眼睛快速地眨了眨,神色略显紧张,赶忙开口连连解释,“殿下,臣这不是为了探口风吗?”
他的内心知道殿下没有生气,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姜楚仪闻言,不禁轻笑了一声,那笑声清脆。
她端起茶杯,轻轻碰了碰萧和手边的杯子,嘴角上扬,带着几分调侃打趣道:“小聪明。”
少微抬眸看了一眼姜楚仪,适时地岔开了话题,神色认真地询问道:“殿下,那咱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姜楚仪放下手中的杯子,美目坚定地望向远方,毫不犹豫地说道:“先进永平郡。”
众人得令,稍作休整,收拾好行装,再次踏上征程。
马车辚辚,蹄声得得,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进。
——
此时,宋月月已经进入了庆安郡。
在前往郡守府之前,宋月月和上风特意精心装束了一番。
两人灰头土脸,神色疲惫,来到了郡守府前。
宋月月走上前,温婉说道:“劳烦您前去禀报一声,宋月月求见。”
那守卫一脸的不耐烦,斜眼打量着他们,粗声粗气地说道:“什么宋月月,没听过!郡守大人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上风瞬间冷眼扫去,厉声道:“你这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耽误了大事,你可承担得起责任?”
那守卫被上风的凌厉气势吓了一跳,但仍强装镇定,扯着嗓子嚷道:“哼!少在这吓唬我,就你们这副穷酸落魄样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宋月月赶忙陪笑解释道:“大人息怒,他性子急躁,说话冲了些。但我确有要事相告郡守大人,还望官爷行个方便,通融通融。”
“行吧,那我就去通报一声,不过郡守大人见不见你们,我可不敢保证。”守卫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
守卫走入郡守府,朝着管家禀报道:“门外有一男一女求见郡守,那女人自称宋月月。”
管家听到宋月月这个名字,猛然一惊。
“你个猪脑子,还不快将人请进来。”
“郡守早就吩咐过,你这猪脑子记了些什么?”
守卫挠了挠头,心中暗自腹语:那人只说自己叫宋月月啊,要是说自己叫谢闻我怎么可能拦人。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将人请进来。”
守卫赶忙跑出去,满脸堆笑地说道:“两位,快请进,快请进,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宋月月和上风对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两人踏入郡守府,管家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宋小姐,可算把您盼来了。郡守大人已等候多时。”管家的态度与之前守卫的恶劣截然不同,谄媚至极。
宋月月微微颔首,礼貌说道:“有劳管家带路。”
在管家的引领下,宋月月和上风来到了大堂。
郡守李严正端坐在主位上,他虽事先便得到了消息,心中却仍是忐忑不安。看到宋月月走来,正欲站起身迎接,紧接着却看到了上风那张脸。
不是谢闻?
李严紧紧握住手边扶手,心中不禁生疑。
依照宋业同信中所言,是宋月月和谢闻一同前来。
可如今人变了,其中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李大人。”宋月月和上风微微俯了俯身。
“宋小姐多礼了,快坐。”
“具大人所说说,谢闻是要一起前来的。”
宋月月眼眸中含上了泪水,可怜兮兮地说道:“我们在逃跑时被长公主察觉,谢闻哥哥为了保护我,死在了京城。”
“只有我和上风跑了出来。”
李严目光投向上风,眼眸中透着一丝疑惑。
上风默不作声地掏出了那张令牌。
宋月月又道:“谢闻哥哥死前告诉我,我的父亲还活着。”
李严看到令牌,听到宋月月这话,眼中的疑惑消散了大半,转而换上一副凝重的表情。
宋月月眼眶泛红,声音略带哽咽:“李大人,不知我何时才能见到我父亲。”
李严轻叹了口气,安慰道:“宋小姐莫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如今你能安然抵达庆安郡,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宋月月抹了抹眼角的泪花,说道:“李大人,那长公主在京城权势滔天,我实在担心她会追查到此处。”
“本官近来也听到了些风声,那长公主已经离开了京城,前来北州了。”
宋月月闻言一脸惶恐,声音颤抖着说道:“那……那可如何是好?李大人,长公主若是知晓我在此处,定然不会放过我的。”
李严皱紧眉头,神色严肃地说道:“只能委屈宋小姐暂且藏在郡守府了。”
“不委屈,李大人肯收留我,已是仁善。”
“你父亲是我的恩人,我自当是效忠于他的。”
“我也很是想念父亲。”宋月月垂眸,轻轻抹了抹眼泪。
“宋小姐不必担忧,本官与宋兄仍有联系,我会修书一封传给宋兄的。”
宋月月闻言,惊喜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说道:“劳烦李大人。”
宋月月和上风被安排在了郡守府的一间小院里。
为了掩人耳目,李严只派了两位侍奉宋月月的丫鬟过去。
这两位丫鬟是他的心腹,绝不会暴露两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