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该问问,你的过往……”
凌月绡没有回答南烟,径自说道。
凌月绡并不觉得南烟是真的狠毒之人,若是如此,他们就不会成为同路人了。此时凌月绡倒是有些想知道,南烟过去究竟经历了什么?让他对待生灵,这般冷漠,或是说,他要求自己,对一切都冷漠待之……
“……”
南烟没有回应。
“你是喜欢无名,是吗?”
“是。”
南烟都没有犹豫,脱口而出,这个答案,一直都在南烟心里。
凌月绡有些意外,她会回答的这么快,这姑娘,冷清的很,但是凌月绡看的出,他对待无名是不一样的。或许南烟这些年,唯一主动表露的善意,就是将无名救起吧。
“可以为了目的放弃一些什么,但总归是有底线的,南烟,你也有自己的底线,对吗?”
“……”
南烟依旧没有回应,垂眸不语。
底线吗?
若是自己最终的目的,和无名之中做选择,自己会选择什么?
如今,没有答案……
“好了,说说这毒吧,是什么毒,多久能解?”
“这毒其实不难,我今日下午也在几个难民身上试过,服用解药不过半日症状就会逐渐减轻,但是有几味药,不常见,缥缈楼中的,不够。”
“无名让你先救别人,是吗?”
凌月绡看出南烟眼底那一闪而逝的伤感,无名的性子凌月绡自然知道,在药材不足的情况下,无名自然会要求南烟先救媚姽楼中的其他人。
“药材的名字告诉我,另外,煎一副药出来,现在不是无名大公无私的时候,还有很多事要他去办。”
“多谢主子。”
南烟眼底流露出一抹难掩的喜色,凌月绡看得出,南烟是真心喜欢无名,无名这样的人,也的的确确值得依靠。
不过,无名的心意……
荒山
“世子大人,臣女有事相求!臣女为百姓,求世子大人相助!”
离开媚姽楼,凌月绡直奔半山腰处临时搭建的棚屋而去,见到累的站在桌边疯狂喝水的皇甫琰,凌月绡直直鞠躬!口中说的话更是夸张!
“噗!”
皇甫琰刚灌进去的水猛地喷了出来,一旁的护卫也被这突然冲过来的黑衣人吓了一跳,手中刀剑出鞘,就要上前护卫皇甫琰的安全。
“咳咳!退下退下!月绡,咳咳!什么事这么…这么…夸张”
皇甫琰有些被呛到了,一边咳嗽,一边摆手示意那些护卫退下。
黑色斗篷之下,凌月绡露出一抹狡黠的笑,这位世子殿下,还是很可爱的。
“进去说进去说。”
皇甫琰双手将凌月绡扶起,拉着凌月绡就向棚屋里走去。
“这是谁啊?”
“济州哪家的小姐吧?”
“世子这是又在济州留情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世子此次回济州可都还没进城呢?”
“难不成是相思世子,自己寻来的?”
“那咱们怎么回禀啊?回京都夫人总是要问的?”
“……”
皇甫琰拉着凌月绡回到棚屋内,外面的护卫却是议论不断,黑影飘过,几人议论声顿时消失不见,鬼魅侵入他们的记忆,转瞬,便忘却了今日见过凌月绡之事。
“月绡,找我有什么事?”
皇甫琰拉着凌月绡走进屋子,今日他也是刚刚赶到济州,又忙碌了一下午,原本京都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平阳世子,此时也有些狼狈,衣袍上沾染了血污与污泥,手上更是沾满泥水,便是发髻,都有些散乱。
此时他正四下寻找水壶,却发现那茶杯中也落入了泥水。
“世子别忙了,我今日来,确实有事求你。”
“你说。”
皇甫琰找了一块干净的长凳,示意凌月绡坐下,凌月绡也是丝毫没有嫌弃,直接坐下,对着皇甫琰说道。
“你应该知道,南烟是大夫,今日她查看了几名难民,这病,他能治!”
“当真!”
皇甫琰兴奋的就要跳起来一般,凌月绡连忙一把拉住他。
“世子别急,南烟是可以治病,但眼下麻烦的不是病。南烟觉得,此番疫病,并非天灾,而是人为,是有人在济州投毒。”
“什么?是什么人!可以确定吗?”
“目前还不知道,但是世子,想救济州百姓,如今只能靠你。”
“月绡,这南烟究竟是什么来头?先前你让我在皇上面前提起招募江湖郎中为王昭仪安胎,我就心存疑惑,后来又要我从宫里救人。南烟是你的人,月绡,你究竟想做什么?”
纤羽传信让皇甫琰想办法将王昭仪宫中的医女救出来时,皇甫琰就有些疑惑,虽说从道理上来说,王昭仪小产,皇帝迁怒医女,南烟也是无辜,对于皇甫琰而言不过也是顺手之事,但到了济州,凌月绡居然也来了!事到如今,毫无疑问,南烟就是凌月绡的人!
皇族姓氏,平阳世子,皇甫琰不傻,知道自己是被凌月绡利用了。不过,这小女子,究竟要做什么!
“世子,如今我们说的是,如何才能救济州的百姓,有人胆敢这般大规模的投毒,并且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还没有被察觉,就能知道,此人必定位高权重,南烟可以研制出解药,但所需的药材,需要世子你的帮助。”
皇甫琰思索半晌,决定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
“好吧,需要我想办法,不惊动朝廷,运来一大批药材?”
“是。”
凌月绡果然没有看错皇甫琰,他很聪明。
“好,都需要什么药材,我派人去寻,母亲还在京都,动作起来不会太难。”
“多谢。”
凌月绡将南烟先前写好的药方交给皇甫琰,随后便准备离开。
“月绡,卷入朝局很危险,你只不过是个女子……”
皇甫琰还是忍不住拉住了凌月绡的袖子。
“多谢世子挂心。”
没有回头,凌月绡已经离开了棚屋。
“你不过是个女子……”
这句话,凌月绡听过很多次,那一袭白衣,凌月绡不愿想起的男人,又一次在眼前浮现,那人说过“官家的小姐,本不该如此……”
这种话,有责怪,有不屑,也有怜惜……
真的是怜惜吗?
离京前颜风的话,独孤君翊小院中那女子的画像……
一切的一切,是自己的一场梦?或是独孤君翊在自己面前演的一场戏?
“世子,翊王在京都,可有关系亲近的女子?”
“什么?”
凌月绡冷不丁问出这样一句,皇甫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算了,不过随口一问。”
凌月绡摇了摇头,准备离去,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很想知道,那幅画中的女子,究竟是谁?
“京都中能与翊王说上话的应该只有瑾瑜了,但也谈不上亲近,怎么?”
“无事,随便问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