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不快滚?”
恂初掀起眼皮,眼神之中全是嫌弃。
卫海明本想着是不是自己语气太重,还想说两句软话,结果恂初一开口就是让他滚,登时就气红了一张脸。
“不知所谓!!”
他再心疼恂初他就是狗!
卫海明摔门而去。
傻逼!
恂初只有这一个想法。
被卫海明这一顿吵,恂初彻底没了睡意,换好衣服就出了酒店。
刚好,和云引川约定的时间到了。
云引川递给恂初一个袋子:“我猜你还没吃早饭?”
恂初接过袋子,闻到里面透出的香气,嘴角不自觉翘起:“云先生,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贴心?”
“你是第一个。”云引川心情很好。
都是骂他混不吝,或者城府深,再或者就是没人性,夸他贴心?
呵,贴心?那些人也配?
……
法医检验室。
云引川说道:“阿初,法医尸检后确定无任何外伤,生前无疾病,确系自杀。但……死者家属说死者生前身体健康,没有精神病,家里也没有精神病史,不可能突发精神病伤人。”
恂初一言不发,目光落在云引川身侧的位置。
那里飘着一只鬼,和躺着的这名死者一模一样。
“阿初?”
“阿初??”
云引川抬手在恂初眼前晃了几下,恂初这才回过神来,开口说:“你……相信这世界有鬼吗?”
鬼?
他当然相信了。
毕竟他们龙渊的存在就是专门处理异能犯罪和灵异事件的。
“信。”
恂初指了指死者:“他在你身旁。”
云引川下意识看向身旁,当然,他没有阴阳眼,看不到。
“我看到他生前的事,的确和他家属说的一样,他没有精神病史。不过我看到一些其他东西。”
云引川:“什么东西?”
“他发疯之前,有一个年轻人跟他说了几句话,大致就是让他买匕首来沙滩。他就去买了一把,独自一人打车过来,在我们到沙滩没多久,就突然发疯了。”
“他,准确来说,他背后的人是冲着我来的。”
“冲你来的?这……”云引川皱眉,他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要对一个普通人下死手。
等等——
“会不会……是为了你的那株藤蔓?”
恂初摇头:“应该不是,除了你没人知道碧落是我的。我在想,是连家还是卫家,或者梁家……”
云引川摇头:“他们并没有必须要你死的理由。”
季航简单地调查过恂初,知道他是燕城连家刚站回来的双胞胎儿子,以及连家想把这个儿子送给梁胜换一块土地开发权。
确实。
可,如果不是这三家人,那又会是谁要杀他?
“你身上还有别的什么宝物吗?”
恂初想了一下,否认道:“没有,如果非要让我说宝物,对我来说只有这个。”
他取下脖子上挂着的木牌,递给了云引川。
木牌略显古朴,长方形,不大,一面刻有一片叶子,另外一面则是一个字。
但这个字,云引川不认识。
恂初也不认识,因为这个字上上辈子是没有的,跟他一起到了末世,他的血侵染木牌后出现的。
云引川举起木牌,说:“阿初,介意我拍两张照片吗?”
“你拍。”
拍完照后,云引川把木牌还给恂初,说:“我找人问问看。”
“嗯,谢谢。”
说话间,两人已经出了警局。
云引川轻笑:“阿初,这两天你好像对我说了很多声谢谢。”
“有吗?”恂初不置可否,“那就要再谢一次了,麻烦云先生送我回连家一趟。”
“需要帮忙吗?”
“不用,到门口就好。”
“那我等你~”
“嗯。”
…………
连家。
曾婉月知道自己大儿子要在家吃午饭,非常开心地开始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一家四口刚坐下,门口就传来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爸,妈,你们吃这么丰盛怎么都不通知我呢?”
是恂初。
连威听到恂初的声音就忍不住一哆嗦,他觉得前两天被揍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啪一声。
连承烨把碗筷重重砸在桌面,冷脸喝道:“跪下!”
公司这两天太忙,他没顾得上教训恂初,现在回来了正好,省去他绑人的功夫。
跪下?当然要跪下了,只不过这人嘛,可以换一换不是?
恂初上前一步,修长的腿一抬,朝着饭桌就那么轻轻一踹——
砰砰两声巨响。
“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桌子倒下和碗筷砸在地上的声音,饭桌那头的连威也惨叫出声。
“老公!!!”
“爸爸!!!”
曾婉月和连承乐飞奔过去,企图把被夹在桌椅之间的连威给解救出来。
连承烨脸色极其难看,吼道:“恂初!你要造反吗?!是不是太久没有教训你,你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恂初嗤笑:“怎么?又想打我?还是又要把我关地下室三天三夜?”
上上辈子的他也是蠢,怎么会一味地相信连家人是他的亲人?
他们连孤儿院的院长爷爷,甚至他的老师同学都不如。
“如果你不犯错会被罚吗?如果你不是一味地想把乐乐赶出去,欺负乐乐,我们会为难你?”连承烨想也不想张口就来,“你当初被抱错也不是乐乐造成的,我们已经把你接回来了你还要怎么样?!”
这番言论快给恂初气笑了,他是不是还得感恩戴德啊?
原本也没想过还会有家人,但连家人把他找回来了。找回来却又从未真心待过他,只有指责、嫌弃、打骂,用他换取利益,他曾经无数次在心里问过自己,他真的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吗?
哈,现在确认了,连承乐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恂初淡淡道:“确实不是连承乐造成的。”
连承烨冷哼一声:“你既然知道那还不快跪……”
恂初打断道:“是你们无能。”
这句话像是刺激到了曾婉月似的,她哭哭啼啼地说道:“小初!你是在怪妈妈吗?可抱错也不是我想的啊!我自从知道你从小就生活在孤儿院,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
恂初嘲讽地着他这位亲妈,说:“你的痛就是在我被污蔑的时候哭两声?在我被打的时候装模作样再哭两声?我被关在地下室三天三夜的时候你在哪儿?我被连承烨打到住院的时候你在哪儿?!”
“你在默认,默认你的老公,你的大儿子打我都是对的。”
“我没……”
“你打从心底看不起我这个孤儿院长大的儿子,认为像我这样的人粗鄙,顽劣,嫉妒心重,根本拿不出手!”
“你,曾婉月,是这个家里最虚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