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沙发上,他坐卧难安,身上痛的要死,骨骼都跟要被人拆下来似的。
他穿衣服的地方看不出来,但他知道,只要他脱下衣服,身上必定青一块紫一块。
这样想着,他还有点感激李敏秀这回打人没打脸。
否则,他又该找个地方养好伤再回来了。那人说完正事就打人,顺手的事儿。
就这样坐了会儿,实在痛的受不了,回忆起刚刚的那一顿毒打,他想踹桌子,想把房子掀翻,但他强忍住了。
沉不住气不是他的风格,暴力不是他的发泄方式。
他要找点事情做转移一下注意力,想到白天陈密言说的话,于是他搞起了卫生。
陈密言始终没有被自己吵醒,想着他还真能睡,比猪还死。
一个小时后,他拍了拍手,进浴室洗澡,在外面跑了一夜, 又被人按在地上揍,身上脏兮兮的。
刚刚搞了一个小时卫生,出了一身汗,他这才想起来要去洗个澡。
脱下衣服的时候,果然,对着镜子,身上到处是青紫。
……
刘小浪一回来,陈密言就差不多醒了,迷迷糊糊的还以为家里进了贼。
烦躁的拿起手机看了一下门外的监控,哦,刘小浪,放心了。
闭上眼睛继续睡,接着,他睡不着了。他意识到。还不如进贼呢,至少贼都是偷偷摸摸的,不会弄这么大动静。
起初是乱丢东西的声音,然后是焦虑症犯了似的走过来走过去,木质地板哒哒哒哒响。
接着他又搞起了卫生,他听到了拖地的声音,地板哐哐哐的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挖地。
还有各种拖动家具的声音,一会儿哐当哐当,一会儿嘎吱嘎吱的。
陈密言强忍着怒气躺在床上,又困又睡不着。
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忍着神龟还是怎么的,半睡半醒之间他足足忍了对方一个多小时,他这才终于忍不住了,一掌拍亮灯泡,穿衣服准备开门。
这时,他听到了浴室传来的冲水声。
他原本想他应该折腾完了,准备就这么算了,直到……他看到自己房间的地板上进了水。
刘小浪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陈密言双手环胸坐在沙发上,地上水汪汪的一大片,还有一大坨乱七八糟的床单被套,也被地板的水渍浸湿了。
“早啊学长?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刘小浪惬意的擦着头发,穿着凉爽,他一脚迈出浴室的时候还踩着地板一滑,打了个趔趄,下意识呦了一声。
“地板还没干,好滑。”刘小浪说,“学长,你小心一点。”
陈密言顿时火冒三丈,“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水?”他说,“你大半夜拖什么地,你怎么拖地的?还有你搞卫生地上的东西为什么不先捡起来?”
“不是大半夜啊?”刘小浪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早上了学长,早上六点。”他笑嘻嘻的说,“你昨天不是让我搞卫生吗?学长。”
思及此,陈密言懊悔不已。“你怎么拖地的?怎么会这么多水?墙上都湿了。”他又问了一遍,“你不知道木地板不能用水拖吗?”
“我没有用水拖啊!”刘小浪一脸懵道,“我是先把一桶水倒在地上,再用拖把拖开。”顿了顿又道,“为什么不可以?会干的啊!”
“至于地上的被子……”他挠了挠头,“刚好用来把地上的水吸干。”
先把一桶水倒在地上……陈密言震惊之余怒气值也达到了顶峰,他大声道:“你知道地板要是坏了,我要赔很多钱的?还有我的被子,你用来吸水?”
“怎么会坏?”想了想刘小浪说,“不会的,实在坏了,大不了到时候给你打八折。”
“被子湿了就晒干嘛!”他嘟囔,“这么大声干嘛?”
好好说话他听不进去,陈密言实在忍无可忍了,只想把他揍一顿,再赶出去。
走过去又怕自己滑倒,于是对他勾了勾手,“你过来。”
接着,待刘小浪走过来时,陈密言一拳头朝他挥了过去。
拳头打了过来,刘小浪猝不及防,“啊!”了一声,一个滑铲向他的方向扑了过来……
一整天,陈密言都魂不守舍的,以前他经常跟人干架,他发誓要改掉这个坏毛病的。这次终于又对人动手了。
好久没打过人了,还有点慌,虽然说没打着,拳头还没碰到他他就倒了,然后朝他扑了过来,把他压在沙发上动都动不了。
刘小浪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巨婴,打见到他开始,从刘小浪对他的态度,幼稚的表现,还有一口一个哥哥、学长这种行为,把自己推到了一个比他高的位置上。
他以上位者的姿态看他,他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尽量平视,可刘小浪好像甘愿做低姿态的那个。
白天他去上班前,对他说:“收拾好东西从我家离开,你以后不要住这里了。”考虑到他要睡到下午三四点的,顿了顿他说,“我中午会给你点个外卖,吃完这顿就上路。”
一整天,刘小浪给他发了几百条道歉信息,还有十几篇八百字的小作文,看了小作文的内容,复制粘贴的。
他一概没回。
下午下班的时候,他才点开他的微信,发了一条信息,“睡醒了没?走了吗?我准备回来了。”
对方没回,通过监控判断,他还在家里。
虽然心情平复了一天他没有这么生气了,但他心意已决,以后他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呢,要及时止损,绝对不能再把这个祸害留在家里。
晚上回了家,刘小浪果然坐在沙发上,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真烦他这种样子。
但凡他这样的时候,陈密言就感觉,自己和他不能用语言沟通。
“你怎么还没走。”他脱鞋进屋,“打算赖在这儿?”
他一进门就闻到了一种轻微的药味,他没来得及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