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鸷只是因为刚刚跟温洛月分开心情不大好,所以想找点事情出出气,没想到刚一回到宴席,就碰见了这样的事。
虽然他不太想管这档子闲事,可林墨小声提点道这是温洛月的表哥,他就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小月儿的事他是肯定会管的,今日惹了她生气,又让她受了伤,若是救下了她表哥,她是不是也能高兴些?
她怎么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心软的性子?
赫连鸷有些无奈,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因为她多出多少闲事。
罢了,谁让他就愿意让着她呢!
“去把人带过来。”
“是。”林墨应声,快步走到那群人中,伸手把楚渊的后领揪住,不由分说拽着就走。
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一个身穿黑衣,身高体壮的侍卫,把人带走了。
“哎!你谁啊!把人放下!”莫儒急了,差点就要自己冲上去动手。
有眼尖的下人忙拦着,在莫儒耳边小声道:“公子可瞧清楚了,这是太子身边的林大人!”
虽然他一个下人想不通这人怎么就得了太子的青眼被救下,可那侍卫一定是得了太子的命令来救人,他们还是不要纠缠的好。
“太,太子?!”莫儒闻言,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还好下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酒顿时也醒了大半,立即站起身子,慌不择路地带着一众小厮逃也似的回了殿中。
“殿下,人带到了。”林墨把人放在地上,立即松开了手,站定在赫连鸷身边。
这就是小月儿的表哥?瞧着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你就是温洛月的表哥?”
楚渊正弯下腰去准备行礼,乍一听见太子开口,愣了一下,才恍然行礼道:“草民楚渊,见过太子殿下。舍妹正是温家温洛月,不知殿下提起她是想?”
他还道是自己运气好,才正好碰见太子殿下施以援手。
可原来,竟是表妹与太子认识吗?
没来及细想,楚渊就听见太子又道:“回去之后,该如何说,你都明白吧?”
回去?
楚渊脑子里断了的那根弦一下子续上了,“草民回去定会向家中宣扬太子殿下的恩德,以报殿下相救之恩。”
什么家里,他提过什么家里了吗?
赫连鸷不满地冷脸,这人怎么就蠢得跟不是和温洛月一家亲戚似的?
“殿下的意思,是想让楚公子回去告诉温小姐,今日您得以安然无恙,全仰赖于殿下的出手相救。”林墨适时开口道。
回去,特意告诉温洛月一个人?
楚渊脑子里才续上的弦,“嘣”一声又断了,他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表妹,什么时候跟太子关系这么好了?
按道理来说,他那个平日里一向体弱的表妹,不是今日才是第一次进宫的?
楚渊微微抬头,试探着问道:“殿下是想让我回去告知温洛月表妹,今日之事?”
“不然呢?”赫连鸷实在不明白,这么清晰简单的事,有什么好值得他一再确认的?
就连带个话都这么费劲,也不知道他怎么进的宫,怪不得会被人欺负呢!
“呃,”楚渊得到答案,继续低头,应了声“是”。
看来这太子确实跟表妹关系不一般,他回去定要好好问上一问。
蠢东西,赫连鸷轻嗤一声,带着林墨甩袖走了。
亏他刚才脑子里还冒出个想法,想把这人召进宫当他伴读来着,这么蠢的东西他要是真的随时带在身边,指不定以后他也会被带得变蠢。
罢了,还是再想旁的法子吧。
直起身子,楚渊盯着太子离去的背影怔怔出神,直到温嘉俊听到动静赶来,才将他唤回神。
“明川,你无事吧?”温嘉俊将楚渊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只是脸颊红了些,这才松了口气。
“无妨,多谢姨父关心。”楚渊面上带着温和笑意,心里却冷了几分。
刚才要不是太子,等他这个姨父来救,他怕是早就出了丑了。
到时就算他咽下这口气熬到科考,当了大官,今日之事还是会被拿出来说嘴,到时候他才真的是生不如死。
“那就好,”温嘉俊拍了拍他的肩膀,唏嘘了一番,“我应该多派几个人跟在你身边的,都是我没考虑周全,害得你今日吃了亏。”
带着些许酒气的宽厚手掌,重重落在肩膀上,楚渊侧头看去,原本是最渴望这样父爱的他,如今却不再需要了。
“与姨父何干,是我家中势微,才不被人待见罢了。日后我埋头准备科考,就不会再碰上今日这样的事。”
日后科考完,少不得要多费些钱财人力的,也不知他这个姨父会不会帮忙。
“嗯,你心里想开就好。日后你做了官,也少不得会碰见这样的事,姨父到时候只希望你能保持初心,做个为人正直的好官。”
这世上,多一个好官,便也能少许多不公不义之事。
好官,为人正直?呵!这天下哪有完完全全的好人?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姨父教诲的是,明川谨记。”楚渊低头,一副认真聆听地模样。
“嗯,你明白就好。走吧,你姨母那边应该也差不多结束了,此时过去应该能在路上遇到。”
“好。”
告别了雅竹,洛玉带着温洛月在众夫人的队伍中慢步出了宫门,上了马车。
凝霜一见到夫人,小姐,就立即把暖手的炉子和披风递了过去。
“夜里还是有些凉的,夫人小姐莫受凉了。”
温洛月的身子弱一部分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天生体弱,还有一部分就是遗传了,她娘亲也比普通人的身体娇贵些,需要精细养着。
因此才入秋,凝霜早早就把暖炉跟披风就预备上了。
果然有披风,温洛月进了马车,怀里捧着暖炉,待洛玉给她系好披风,舒舒服服地偎在娘亲怀里躺着。
“姑娘怕是累坏了吧?今日头一回进宫,可遇到什么好玩的了?”凝霜好奇的开口,她家姑娘今日像是去吃席,倒像是去吃苦了一般。
回来就跟朵有些蔫吧的花骨朵一样,懒洋洋地靠在夫人怀里。
洛玉闻言好笑地戳了戳怀里女儿的脸颊,“她呀,就是个懒骨头,到哪里都不如回屋里躺着才舒坦呢!”
“嘿嘿!”温洛月笑的露出了一排洁白小牙,“要不说还是侄女莫若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