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温小姐。”林墨推门而入,脸色沉重,打完招呼后忽然不吱声了。
“赵叔呢?他不是说你去带赵叔过来了吗?”
温洛月看了一眼林墨空无一人的身后,顿觉不妙。
难不成,赵叔那边又被赫连君寒的什么手下给整了?
“林墨,说话!”赫连鸷眯了眯眼睛,已经预料到赵叔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若只是简单的被赫连君寒或者是楚涵那边的人拦截,或者使绊子耽误在路上,一时半会来不了,林墨最多会生气,愧疚。
可他现在脸上这副样子,怒气中还夹杂着一丝困惑和不甘。
怕是赵天明那个老东西不是被耽误在外面,而是自己主动背叛仰月楼了。
所以,林墨才带不走他。
“殿下,温小姐。不是属下不带他来,实在是,哎!”林墨纠结郁闷了半天,才把他到仰月楼发现的一切告诉了两人。
“不会的,不会的!”温洛月闻言,却只有满脑子的不相信。
赵天明不会是这样的人,她选择赵叔做这三山县的仰月楼负责人,就是看重他的老成和稳重,这样的人,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忽然带着全部人叛变呢!
分明,之前王起和无痕那样对待他们,赵天明也没有显现出分毫要投靠赫连君寒的举动和想法。
她不相信!
“赵叔现在人在哪?你带我去找他!”温洛月拔腿就走,她的眼里现在只有仰月楼集体叛变的事情,将今天来这集会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
“来不及了。”林墨低下头,不敢直视温洛月的眼睛,“赵天明他,现在已经在楚涵的包厢里了。”
楚涵?
温洛月脚步停顿,心里顿时又升起一丝希望,“是楚涵逼赵叔跟他合作的是不是?他是不是用仰月楼全部人的性命威胁的赵叔?”
只有这样,赵叔才有一丝叛变的可能。
温洛月实在想不出什么其他的理由了,能让赵天明叛变的理由。
“月儿,”赫连鸷终究不忍心,让她被迫亲眼接受这样残忍的现实,他都明白,仰月楼这几年一路走来的风风雨雨,全都是她一个人苦苦支撑到现在。
她付出的心血,并不比仰月楼里那些管事的每一个少。
“人心难测,赵天明他,或许就是主动背叛。足够大的权或利,这两样已经足够动摇世上大部分人的心。”
“不,我不信,我不信赵叔会为了权和利背叛仰月楼。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只要找到赵叔,帮他解决掉,他就一定会重新回到仰月楼。”
“仰月楼,就还和以前一样。”
一定可以的。
温洛月死死咬着唇,强忍着心中的酸楚,不让眼泪落下。
“好,我陪月儿去见。可若是见完,听到他亲口说的话,他还是只想跟着楚涵那边,月儿便放手吧。”
这样的人,多的是,被伤过一次就够了。
“赵叔不会的!”温洛月执拗地重复了几遍,像是在纠正赫连鸷,也像是坚定自己的想法。
“嗯,见到人就知道一切了,走吧。”赫连鸷没有再反驳,只是轻轻执起她的手,拉着恍惚的温洛月慢慢下了楼。
两人到了楚涵的包厢门口,里面传来一阵阵说笑声,欢庆着属于他们的胜利。
温洛月听见了,赵天明恭维楚涵的声音。
是那样欢欣雀跃,卑微又自豪的声音。
可明明,他做了仰月楼的管事之后,就不必再对任何人这样,奴颜婢膝,卑躬屈膝。
他分明就可以挺直腰杆做人!
楚涵他,到底有什么好的!
温洛月红着眼,一脚踹开了房间门。
“哐”一声,引得里面几人齐齐看了过来。
看清来人后,几人脸上神色各异,有自以为胜利的得意,有隐含一丝愧疚的闪躲,有同情。
可就是没有期待,希望救走他的期待和即将重获新生的欣慰。
赵天明,真的叛变了。
温洛月想通之后,心里只余一阵唏嘘。
“哟~本官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仰月楼楼主,我的好表妹,温洛月啊!”楚涵将小人得志的嘴脸表现的淋漓尽致。
“表妹近来可好?托表妹的福,将这菩萨庙的所属权拱手相让,让我这个做表哥的立了大功一件,表哥可真是要谢谢表妹了!”
表妹,呵!这赵天明还真是言无不尽,连她的真实身份也同这楚涵说了!
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同楚涵说赫连鸷的事情。
“谢,自是不必了!只是这合约已签,还望楚大人不要忘了将这剩下的款项尽快补齐。”
温洛月神情冷漠,盯着面前的赵天明眼神逐渐冰冷。
“这是自然,区区二十万两银,又不是什么大数目,一会赵天明就会带人送到叶县令府上供他支配。”楚涵拍了拍身侧弓着腰满脸讨好笑容的赵天明。
“楚大人怕是说错了,这赵天明,还是我仰月楼的人,替你送银两,恐有不妥吧?”
被点名的赵天明眼神闪躲,不敢与温洛月对视。
“谁送都一样的,一样的。只要银票安全送到就好,几位说是吧?”叶轻舟闻出了这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打着哈哈。
这是说的什么胡话!
王起和无痕两人顿时想把这叶轻舟拉出去捂嘴,都说的什么鬼东西,这不是往他们小主子的心窝子上捅刀子吗!
赫连鸷的眼神从赵天明的身上缓缓移到叶轻舟几人身上,全程嫌弃,真是没眼看,都是一群蠢货!
“叶大人倒是会说话得很,你与楚大人之间,派谁送银两自然是无所谓。可我仰月楼,有所谓!”
“赵天明!今日我来,只想问你一句,你为何,偏偏要跟着楚涵!”
这个与赫连君寒一丘之貉的东西,怎么欺辱他们仰月楼的人,他难道不清楚不明白吗!
跟着这样的人,能捞着什么好处是她仰月楼给不了的!
“楚大人,是当朝新科探花,更是前途无量的巡抚大人,王爷跟前的红人!”赵天明忽然直起身,红着脖子直视温洛月道,
“楼主,说的好听尊您一声楼主。您能担保我们什么?不过是一个有钱人家小孩子家家的儿戏!不论是前途还是银钱,跟着你,不过只能图个安稳!”
“我就是回家种地也能过上安稳日子!还不如趁着有力气跟着大人物拼一把!”
无痕,当时在草屋里藏的银两,是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
随随便便就能有如此之多的数目,在仰月楼,怕是一辈子都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