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保持跪姿,缓缓转头看向束长安,眸光闪过一抹复杂。
“长安,你娘还在这躺着,你我就不能好好相处?好歹,我也是你娘的表妹!”
束长安一声冷笑,这是觉得用小妾的身份压不住她,想要拿出表姨娘的长辈身份来压她了。
“你这表妹可真够亲的,睡我娘睡过的床,端我娘端过的碗,咋地,你是在用这种方式怀念我娘吗?”
站在一旁老老实实的束言:“……”
妹妹说话……好劲爆。
杜氏也被束长安的话,梗住了喉咙。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露骨又充满攻击的话。
“长安,”杜氏暗自顺下那口气,话锋一转:“表姨娘知晓你克死你娘,心里难受,可那天降异象,你我都无法阻止……”
“你可闭嘴吧,”束长安斜斜靠在门边,明明身穿道袍,却邪佞的像个痞子:“师父说,非常人降生,必有非常之象,说起相克,我就觉得你克我,要不,你跟我说声对不起?”
这些年来,杜氏想必就用的这一套,将束言折腾抑郁了。
这套在她束长安这,可不管用。
二十年的道教思想熏陶,她什么都会,就是不会内耗自己。
如果说被人欺负了。
佛教可能会教你“放下”。
道教却会教你如何将对方“拿下”。
遇见她,只有对方内耗的份儿。
就算你在她面前内耗死了。
她都会给你念个超生咒,告诉你:终于得已解脱了,可喜可贺,恭喜恭喜。
杜氏刚顺下去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
深觉跟疯子讲不清楚道理,将手中最后一张纸钱扔进火盆,准备站起来走人。
束长安忽的拦在她面前,似笑非笑,“我娘的坟跟你有没有关系?”
杜氏;“……你胡说什么?那可是我表姐!”
“哦,”束长安乖乖应了,旋即,又来了一句:“表姐的男人,睡起来舒服吗?”
束言:“……”这话,是他能听的吗?
杜氏再次梗了一下,旋即,面色涨红,不知是气的,还是被束长安的话臊的。
“我看你越来越口无遮拦了!改日真得请个教养嬷嬷上门,好好教教你,什么叫长幼尊卑,什么叫女子本分!”
杜氏忽的怒了。
怒不可遏。
就连脖子都是红的。
束长安环起双臂,笑的满脸不怀好意:“你生什么气啊,当长辈的,非得跟小辈一般见识,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
杜氏:“……”天地良心,她想跟束长安好好说话了,实在是这女子,无法好好说话啊。
三言两语,就能将她气的七荤八素。
杜氏拖家带口在束府,更想在京里博一个美名。
所以处处受制。
束长安从不想要好名声, 说起话来,更是拖阎王带小鬼,能招走一个是一个。
是以,她又补充了一句:“这么大岁数了,脸和心眼子里都是褶子,还不明白,一个妾,跟我这个嫡女,要保持友好关系吗?”
杜氏:“……”
下一刻。
倏地。
一股外力将束长安往房里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