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涛苦口婆心,倒像是真的为江川考虑。
江川闻言沉默。
吴明涛看着也不再多说,仅凭三言两语就让江川放下手中的权利,那是不可能的。
他也不过是给江川提个醒,看着他不在婚礼上闹事,安安稳稳度过今天的婚礼。
台上,司仪妙语连珠,十分的喜事,被司仪说出百分的喜悦。
陆宴池和江暖四目相对,眼底都有最真挚的情感流露。
台下有人起哄:“陆总,亲一个,亲一个。”
随后得到更多人的应和。
陆宴池今日实在高兴,有求必应,但还是顾着江暖的脸面,只轻轻吻一下便松开。
江暖耳尖泛红,连脑袋都晕乎乎的。
司仪的调侃还在继续:“我们陆总最是年轻有为,爱妻如命,为了给陆太太表白,陆总还特意录制了一份告白视频,你们想不想看?”
台下响起震耳欲聋的“想”字。
陆宴池冲着江暖笑。
江暖眼底流露出期待。
趁司仪活跃气氛,陆宴池凑到江暖的耳边轻声解释:“我怕站在台上,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江暖脸上的笑容更盛。
她还以为只有自己会紧张,激动,原来沉稳如陆宴池也会紧张吗?
现场的气氛,被司仪调动的异常高涨:“接下来,有请我们陆总深情的告白。”
舞台正后方的显示大屏亮起。
江暖还未看清屏幕上的内容,先察觉到陆宴池的异样。
陆宴池牵着江暖的手,陡然加大力气。
江暖手上一痛,这才发觉陆宴池竟在发抖。
江暖去看陆宴池的眼睛,从中看到了迷茫和无助。
台下鸦雀无声,盯着屏幕上的画面,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惊恐。
江暖顺着陆宴池的眼光向台下看去,先看到文皓和王晨追出去的身影。
接着看到爷爷满目的苍凉,陆庭安闭上的眼睛,谢舒然满脸的泪水。
江暖收回视线,看向大屏幕。
屏幕上显示的地点,像是一间地下仓库,顶上的白炽灯散发着微弱、颓废的光。
陆宴池浑身是血的被人踩在脚下,稍有反抗,便是一顿毒打。
等那些人打累了,两个黑衣人把陆宴池反绑着双手,吊在了半空中。
有人拿着婴儿手臂粗的针管,往陆宴池的手臂上注射了大量不明物质。
画面一转,陆宴池蜷缩着躺在地上,有人在陆宴池面前肆无忌惮吸食着什么,想要引诱陆宴池主动吸食。
陆宴池浑身颤抖,动都没动一下,那些人却感觉到被挑衅,又在陆宴池手臂上注射了两管。
陆宴池从始至终,没有抬头,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江暖还要再看,被一双大手捂住了眼睛。
陆宴池声音颤抖:“暖暖,别看。”
语气中带着点乞求。
陆宴池颤抖着把江暖搂在了怀里,再出声却是满口悲凉:“暖暖,你现在后悔,还来的及。”
“是我陆宴池对不起你,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江暖眼角湿润,定了定自己的心神,心疼的抱住了随时都要破碎的陆宴池。
江暖脸上有了坚毅之色,说出的话却能安抚人心:“宴池,文皓和王晨已经去追了,那些人应该还未走远,你现在过去,亲手把那些人绳之以法。”
“我在这里等着你,我们的婚礼还要继续。”
陆宴池狠狠的把江暖揉进自己怀里,闭了闭眼,眼角有晶莹滑落。
“暖暖,等我回来。”
陆宴池放开江暖,头也不回的出了大厅。
陆宴塘回过神来,拎起一把椅子朝液晶屏狠狠砸去。
“噗通”一声脆响,显示屏碎成一地,画面戛然而止。
江暖脸上扬起一个得体的笑容,走到舞台中间,拿起了话筒。
“各位亲朋好友,感谢您百忙之中来参加我和宴池的婚礼,我现在宣布,婚礼照常进行。”
谢舒然满脸的泪水,看江暖独自站在台上,想上去把人接下来。
陆老爷子却伸手拦住了谢舒然。
“我相信暖暖,可以处理好。”
谢舒然看着台上的江暖,满眼的担心。
江暖的声音还在继续:“相信不少人,看到刚刚的画面,都眼带惊恐,心生惧意。”
“而我却恰恰相反,我看到的是一个军人应有的责任和担当,因为有了他们的出生入死、浴血奋战,才有了我们的山河无恙、岁月静好。”
“在那些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因为有了他们的负重前行,才有了我们的安宁与和平。”
“宴池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完成自己的使命,我作为他的妻子,感到满满的骄傲和自豪。”
“现在,宴池要去完成自己最后的使命,我们作为他的亲人和朋友,纵然不能为他摇旗呐喊,也要成为他屹立不倒的坚强后盾。”
“婚礼照常进行,陆家略备薄酒,还请大家吃好、喝好,等着宴池胜利归来。”
江暖话音刚落,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李国安看着台上,散发着耀眼光芒的江暖,冲陆老爷子赞叹道:“老爷子,您陆家娶了一个好孙媳。”
陆老爷子看着江暖,也是满脸的敬佩,他没想到江暖看到宴池那段黑色的历史,不仅不嫌弃,还说出那样一段感人肺腑的话。
宴池当年被毒贩俘虏,被毒贩往身体里注射大量的毒品,是他老人家一生的痛。
陆老爷子此刻才老泪纵横,朝着李国安颔首示意:“国安,有些事还要拜托您。”
李国安点头:“老爷子放心,那些人既然敢在我的地盘上闹事,我定要查到他们祖上三代。”
陆庭安把眼角的泪水拭去,站了起来:“爸,您和舒然照顾好暖暖,外面的事就交给我们。”
陆庭安和李国安走了出去。
苏明溪眼含热泪,冲上台,把江暖紧紧的护在了怀里。
“暖暖,你是好样的。”
江暖冲着苏明溪笑,笑容那样灿烂,脸色那样苍白,看得苏明溪心惊胆颤。
苏明溪和李静悠一左一右,把江暖护送回了休息室。
休息室内,谢舒然拉着江暖哭的说不出话来。
裴悠悠站在一旁,朝江暖竖起了大拇指:“暖暖,宴池是男人中的这个,你就是女人中的这个。”
“大嫂这辈子能和你做姐妹,是大嫂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江暖看着一张张关切的眼神,慢慢挺直了自己的脊梁:“妈,大嫂,我们出去待客吧。”
“宴池不在,我们陆家也不能输了礼数。”
谢舒然和裴悠悠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