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决定不给荣宸留什么情面,毫不犹豫的拒绝道:“明天最早的航班,我们要回洛城。”
“荣六少的好意,我和我家先生只能心领了。”
荣宸还想再说什么,被荣老夫人冷冷的瞪了一眼,瞬间偃旗息鼓。
林谦也是满脸无奈的扶额,这个荣宸真是作死,没看到陆宴池脸上隐忍的表情吗。
要不是自己和荣老夫人看着,这些年荣宸也不知会得罪多少人,又会被多少人算计。
荣老夫人拉住江暖的手,替荣宸道歉:“陆先生和陆太太勿怪,我这孙儿像是缺根筋似的,看谁都是亲亲热热的。”
“他母亲祖上是洛城人,可能觉得陆太太同为洛城人,让他感觉有几分亲切,这才对陆太太多了几分热情。”
荣老夫人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对陆宴池说的。
陆宴池早就看荣宸不顺眼,想到他三番两次对江暖的异样,决定不惯着他。
陆宴池朝荣老夫人温和的笑了笑。
这才看向荣宸,声音带着冷意:“那可就要让荣六少失望了。”
“我太太是海城人氏,嫁给我后,才成为洛城人氏,可能给不了荣六少他乡遇故知的共情。”
陆宴池话音刚落,不仅是荣宸变了脸色,就是荣老夫人也沉了脸。
荣老夫人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松开江暖的手,像是沾染上什么脏东西般,还用桌上的毛巾擦擦手。
对江暖的态度,立即冷淡下来:“海城人氏啊!海城可不是一个好地方。”
荣老夫人说完,便不再搭理江暖和陆宴池,起身站起来对林老夫人说:“老姐妹,恭喜你娶得佳媳,我还有点事,便先行一步。”
荣老夫人突然的变脸,连荣宸这个神经大条的都察觉到异样。
更不要说江暖和陆宴池。
江暖扭头看向旁边的陆宴池,眼神中带上一缕委屈。
陆宴池揽住江暖的肩膀,轻轻安抚,看着被荣宸扶着离开的荣老夫人,若有所思。
等荣老夫人离开,林老夫人才一脸尴尬对江暖解释。
“陆太太不要误会,荣老夫人在海城经历过丧子之痛,对海城没有什么好印象。”
“她这冷脸可不是针对陆太太,还请你见谅。”
江暖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摇了摇头:“林奶奶,我没事,也不会在意的。”
“那就好,那就好。”
林老夫人携了江暖的手:“明溪敬酒也该结束了,走,我们去看看明溪。”
陆宴池朝江暖轻轻颔首,江暖便重新扬起脸上的笑,跟着林老夫人一起走了出去。
陆宴池看着俩人走远,这才看向一旁的林谦。
“林先生,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不知林先生可方便解惑。”
林谦微微颔首:“陆总但说无妨。”
陆宴池沉默一会,才开口:“荣老夫人在海城经历丧子之痛是什么时候的事,这件事你可知道。”
林谦还以为陆宴池要问,荣老夫人为何对江暖如此的态度,却没想到是问这件事。
心中对陆宴池的行为虽然有些不解,林谦还是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这件事年轻一辈知道的人不多,我还是在荣宸的父亲去世后,无意中听奶奶和爷爷闲聊得知。”
“荣宸的父亲十年前,因病去世,我随长辈去参加荣叔的葬礼,回来时,无意中听到奶奶和爷爷感慨荣老夫人命苦。”
“说荣老夫人年纪轻轻,第一个孩子就胎死腹中,中年又经历丧夫之痛,辛辛苦苦经营荣家的产业,才没有让荣家落败。”
“好不容易把唯一的儿子拉扯长大,看着儿子结婚生子,还没有享几天清福,儿子又因病去世,荣老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尝尽了人生之痛。”
“至于荣老夫人在海城的丧子之痛。”
林谦顿了顿才开口:“此事还要从五十二年前说起。”
“五十二年前,荣家在京市甚至整个商界都占有一席之地,产业遍及全国各地。”
“海城政府当年招商引资,特意请荣老太爷前去考察,荣老夫人当时怀有身孕,荣老太爷不放心妻子一人在家,也顺便想带荣老夫人散散心,俩人便一同前往海城。”
“谁知投资的事还没有谈拢,荣老夫人就出了意外,被紧急送到医院后,却生下一个死婴。”
“奶奶说,这件事对荣老夫人的打击很大,那是荣老太爷和荣老夫人的第一个孩子,若不是荣老太爷的精心陪伴和呵护,荣老夫人当年差点就随那个孩子去了。”
陆宴池表情严肃,神情认真:“你确定是五十二年前,荣老夫人出的事吗?”
看陆宴池一脸严肃,林谦也郑重起来:“我确定,就是五十二年前的事。”
“荣宸的父亲已经去世十年,奶奶那年说的是四十二年前,我亲耳听到,绝不会有错。”
陆宴池朝林谦微微颔首:“多谢告知。”
林谦眼中透着不解:“你打听这些事情做什么?”
“海城几乎成了荣老夫人的禁忌。老一辈知道此事的人,从不会在荣老夫人面前提及海城。”
“年轻一辈却很少有人知道此事。”
“荣老夫人只是对那个孩子念念不忘,不是故意对陆太太摆脸色。”
林家与荣家是世交,林谦与荣宸又是关系最好的哥们,荣老夫人也可以说是林谦的长辈。
林谦怕陆宴池心中不忿,还出言替荣家求情:“还请陆总看在我二弟与弟妹的面上,不要和荣宸一般见识。”
陆宴池朝林谦温和笑了笑:“你放心,我只是确认一些事情,不会把荣老夫人的态度放在心上的。”
“她们都是长辈,我们作为小辈,哪有和长辈置气的道理。”
有了陆宴池的保证,林谦脸上的表情松懈了不少。
陆宴池看着,暗暗点了点头,觉得林家两兄弟正直、良善,都是可交之人。
同时心里也有点发笑,觉得林谦的担忧真是多余了。
若事情真如自己料想的那般,他还要在荣老夫人面前伏低做小,可不敢在此时对荣老夫人表露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