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回头是不是这儿也要变成工厂?”
“变成工厂的话,咱们可就是元老了~”
“哈哈哈……茅知青,回头去和小许吹吹风呗~”
“是啊是啊,没准儿这事就成了呢~”
茅淳珊很无奈地说道:“我都能当他阿姨了,还吹风?我看你们是人来风吧。”
“话可不是这么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伙儿谁看不出,小许对小姑娘不感兴趣,从许知青到华知青,从乔庄姐妹的姐姐到戚家双胞胎,还有北泾村那个打投部的王丫头,哪个不和小许聊得来?再看看那万妮子,乔家姐妹的妹妹小黑妞,还有那谁的孙女,你看主动贴过来小许都不看一眼的。”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要不然万妮子这么久了,咋也不见小许正眼瞧?”
“男人嘛,就这样,都有偏好……我听收音机里评书说的那个曹操,还只喜欢结过婚嫁过人的大娘子呢,那雏儿干干净净未破身子的还不要,你说奇不奇?咱们小许也不是凡人,财神爷下凡,有这偏好也很正常。”
“那是不是我也有机会?”
“你他娘的,人家喜欢的是奶奶,不是奶奶,你他娘纯粹装两个饭瓜。”
老妇女们开玩笑远比男人们开玩笑要恐怖得多。
甚至肆无忌惮,毫无下限。
但聊着天干着活,开心也是真开心,日子挺充实。
“话说,咱们茅知青这不就有机会了嘛?”
“好了别扯了,你把人家许知青当摆设嘛?”
“就是,许知青长得那么漂亮,打人也心狠手辣,家世也好,能把小许吃得死死的,小许就算真硬的起来……你们不知道柘泾巷那,前些天中秋,许知青北平家里来人了嘛,汽车都好几辆。平日里咱们村别说汽车,自行车也不多见,顶多就是农忙时装着稻子的手推板车满地飘。”
“嘿,你还别说,咱们茅知青指不定真有机会——”讲到这,这大妈一顿,其余大妈心照不宣,心有灵犀,不约而同停下活,整齐划一慢慢凑过来,只听这大妈小声道:“你们还不知道吧,许知青跟着一起回北平了,就十六号那天走的,现在十七号白房子所有家具都套上布罩了。”
听完,几个大妈当场变了脸色,竟然愤愤不平起来。
“说走就走?这把咱们小许当什么啦?北平来的了不起啊?”
“人家北平的,什么是北平知道吗?天子脚下——帝!都!”
“呸,一群臭北蛮子要饭的,帝都就全都有钱人啦?咱们小许是短了她吃的喝的,还是短了她穿的?小许自己穿破衣服的时候,我就没见过她穿旧衣服过。这养不熟的白眼狼,真不是个东西。”
“诶,话别说太满,也不要说这么难听。”茅淳珊听不下去了,连忙放下东西道:“人家来江南也好几年了,几年来头一次见家里人。据说他爷爷这次来了没两天,还昏过去住院了。人家回去照料照料老人也正常吧?等差不多了回来,这不是很正常嘛,咱们村离不开阿桃,阿桃去不了啊。我也听说了一些事,许知青爹和爷爷,来回说了四五次要带阿桃走,说要好好培养阿桃,喜欢是真的喜欢。阿桃自己不肯走,全书记虽然和许知青爷爷是战友,可也觉得阿桃去北平发展大有作为,但一边也觉得村里不能离了阿桃,所以任由阿桃选。许知青家里没兄弟,只有两姑娘。许知青爹还想让阿桃当上门女婿来着的,其实也不亏,都姓许的,换个户口本待着而已,但阿桃死活也不答应。”
“诶……”众人听完,一阵叹息:“小许这孩子傻啊,去北平多好啊,人家家大业大,还喜欢他,愿意培养,户口本一待,说是上门女婿,可以后那一家子家业,不全都给了小许么?”
“别没心没肺了,小许是为了谁?他去北平无亲无故,在这里乡里乡亲……可能大家平时和小许有点不愉快,但小许真要有事,我就不信,会有人捧着瓜子看热闹,老娘第一个和他家绝交。”
“就是……”
“河道,路,房子,虽然都是人修的,小许没出一分汗水,但河道是小许设计的,路是小许设计的,房子是小许设计的,皮具小仓,木工小仓,篾编小仓,养殖场,速食店,零食厂,都是小许设计小许弄的。村里哪里来钱搞这个?有钱早就弄了,还不是小许机灵,帮着做这做那拉单子?大伙儿都不傻。全书记虽然狠,可狠赚不了钱,干不了事。张志强一天到晚牛逼轰轰,觉得全书记没几年了,他能当老大了,可上次开河通水,公社和其他村里人来看热闹,被几句话给带走,差点鸟都保不住,还是小许出来挑的场面?”
“那两根大木头也是小许买的,多亏了他,我们家那小的结婚才能风风光光拿三十六腿,人家姑娘娘家人看了这玩意儿都有面子。要不然我们家就算有钱,也没那么多家具票去家具厂买。小许一听是结婚要的,还没多收钱。这些料子,可都是十七号里做家具的料子,那比我们家那张红不红黄不黄的什么梨木八木的不知道要好多少。这还多亏了小许。”
“我家也换了好几张全新的家具,别说你还真别说,咱们木工仓出来的东西就是好,那椅子做的,坐上去都不想起来。”
“唉……不管怎么说,许知青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怎么又说这话,你就不能盼着小许一点好?难不成人家许知青不回来,你家孙女就有机会了么?”
“我哪有孙女,我说的是实话,你们是耳朵有问题,还是脑子吃多了耗子药出了问题?这事儿不明摆着么?”
“嗯……我估摸着……我不是咒小许,有一说一,确实是……”
“咋了?怎么说?这话我怎么不懂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