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孙悟空要打翻茶水,一棍子打死赵五之时,大门突然被猛力踹开,轰然倒塌,门口涌进来一群人。
领头之人生的高大魁梧,一张圆脸,面色偏黑,浓眉大眼,眼神中满是霸道与不可一世,此时他满脸怒容,一脸杀气。
“好啊你们!竟敢将我要的人卖与他人!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此人正是薛蟠,他正与友人宴饮,忽得消息,小莲竟又被卖与了别人。
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领着一群豪奴气势汹汹而来。
赵五听得这声怒喝,只觉眼前一黑,心下暗道:“这可如何是好?他怎的就知道了?”
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求饶道:“大爷饶命,小的知错了,小的愿将银子双倍还与大爷。”
薛蟠哪里肯依,怒喝道:“我只要人,不要银子!”
说罢,便命豪奴将赵五一顿暴打,直打得半死不活,两条腿也被生生打断。
薛蟠犹不解气,又在赵五身上狠踹几脚,这才看向黛玉和孙悟空:“就是你们要跟本大爷抢人?不知死活的东西!我的人也敢抢,不出去打听打听这里究竟是谁做主!”
“就是!这可是金陵城里威名赫赫的薛爷!”下人跟着道。
薛蟠看着这两个小白脸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就来气,指挥下人道:“去,打他们一顿,仔细着别打死了,扒光了衣服扔到大街上。这就是跟薛爷抢人的下场!”
又看向小莲,狞笑道:“小美人儿,跟我走吧,你这爹眼看不成了,你若是不听话,就叫你跟这死爹一个下场!”
小莲打了个冷战,不由得看向黛玉,黛玉安抚地拍拍她,小莲放下心来。
“休得恐吓小莲姑娘,男子汉大丈夫,欺辱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门外又传来一道声音,气喘吁吁,却是听到消息就一个人跑过来的冯家公子冯渊。
这冯渊年方十八,身材清瘦,相貌清秀,气质忧郁,穿着讲究,虽说和薛蟠身高差不多,胖瘦却天差地别。
他也听说小莲被父亲卖了三家,担心殃及小莲,顾不得喊上下人,一个人匆匆忙忙跑来。
“你又是哪里钻出来的?是我近日太好性儿了,一个两个的敢这么跟我说话!”不等冯渊回答,薛蟠阴沉着脸道,“去,把这人也打一顿,同样脱了衣服扔到大街上!”
“你!简直是有辱斯文……”冯渊气得手都抖了。
薛蟠生平最不喜欢的就是读书人,不等下人上去,自己就是一巴掌,把冯渊扇倒在地。
正要再打,胳膊却被攥得紧紧的,动弹不得。
薛蟠回头一看,是两个小白脸里年纪较大的那个!
明明看起来没甚气力,抓他的胳膊却像一把铁钳,力道又重,薛蟠哪里被人动过一根手指头?不由得痛呼:“痛痛痛!快放开我!”
见孙悟空还不放手,薛蟠气急败坏,对惊呆了的那群豪奴道:“养着你们有什么用处?快把他拉走打死!”
自己没被钳制的左手和双腿也往孙悟空身上招呼。
孙悟空不用法术,先将薛蟠掀翻在地,一脚踩断他的脚踝,他铜皮铁骨的,薛蟠一个凡人哪里禁得住,惨叫一声,脚踝处的骨头已经碎成渣子。
等豪奴们围上来,孙悟空不过一拳一脚,片刻功夫,豪奴就躺了一地,个个哀哀喊痛,趴在地上起不来。
薛蟠被踩断了一只脚,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脸色苍白,除了痛叫不敢再说话。
一时之间,院里院外站着的,只剩下孙悟空,黛玉和小莲三人。
冯渊揉了揉红肿的脸,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着,上前道谢道:“多谢这位英雄相救。”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一群人,这些人要怎么办?
冯渊暗叹口气,他是金陵本地人,自然知晓薛家的权势滔天,这两位小公子除非背后权势更大,否则恐难以走出这金陵城了。
“在下冯渊,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我姓孙,这位是我的表弟,她姓林。”孙悟空和黛玉早在出门前就已经定下名字和身份。
“孙公子,林公子,多谢二位。”冯渊看了一眼小莲,眼神温柔,“小莲,你莫怕,想开些,赵五这个做父亲的不要也罢!
他都要将你卖给三家人,完全没想过你后边如何,你不要为了他伤心,我这两日一直……担心着你。”
小莲抬起头,有些受宠若惊道:“多谢冯公子记挂,这个赵五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而是个拐子,之所以将我连着卖了三家,就是为了卷银子逃跑。”
冯渊大吃一惊:“居然是个拐子?着实可恨!我定要将他送官,请大人判他死罪!”
“小莲,你可还记得自己的家在何处?若是能想起来,我们顺路送你回去,让你和父母家人团聚。”黛玉道。
“我已经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小莲心中一酸,她被拐时五岁,按理说已经记事了,本来也有些记忆。
谁能料到这八年来赵五不断打骂她,每日昏昏沉沉的,竟把小时候的记忆忘了!
小莲也不哭出声,眼泪一直流个不停,看得人心中难受。
冯渊更是心疼无比,恨不得将小莲抱在怀中柔声安慰。
“后续如何我们还要想个章程,这薛家不是好人家,不用考虑他。小莲,我且问你,是要跟着冯公子还是跟我们一起去都中?全凭你自己。”孙悟空道。
冯渊虽不舍,却也点头应是,心里暗想,就算小莲姑娘要跟两位公子离开,他大不了舍弃家业远远地跟着。
“孙公子,你先容我想上一想。”小莲茫然四顾,跟着拐子七八年,她唯恐自己刚脱离虎穴,又进狼窝,心里有些焦灼。
黛玉在一旁看着冯渊,越看越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便直接问道:“冯公子,我家中有一位先生也姓冯,请问你可认识金陵人士,冯期冯先生?”
她和冯期相处的时间最长,完全能根据冯先生现在的长相想象出他年轻时候的模样来,这冯渊,活脱脱一个冯期年轻时的样子。
虽说事有巧合,但是,金陵,姓冯,又长得像,黛玉不得不多想。
“冯期?”冯渊喜道:“冯期乃是我家叔祖,不过同乡之人说他年轻时生了场大病,人已经去了,竟是尚在人世吗?真是太好了!”
冯期的父母,妻儿及兄嫂确实全都被土匪杀害。
只是在土匪杀人的那个晚上,冯渊的父亲冯致因年纪尚小,正是贪玩的时候,拉着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小厮冯千文钻狗洞偷溜出去看戏,因此躲过一劫。
等他回到家中,面对尸山血海,一下子晕倒在地。
冯千文担心土匪去而复返,背着冯致躲到自己老家数月,等到再回来,又听到自己亲叔叔病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