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开始,绵延不绝的细雨就开始笼罩整个草原,今年的雨水季节略微嫌长,老天爷似有下不尽的春雨,沛城的玫瑰花闻名遐迩,春雨潇潇中,几寸高的玫瑰花枝叶上颤颤滴着水珠,如美人玉颜泪不止。
英龙华的大军乌压压一大片已经兵临城下,他率领着部下在一处坡顶,守在高垒深沟的最前沿,极目远眺的视察双方形势,如寒星一样的棕眸沉稳冰冷,他大手一挥,战鼓声骤起,紧跟着此起彼伏的号角声响起。
大战即来的紧张气氛,像弓弦一样紧绷,拉紧敌我双方每一个人的神经。
西突厥如狼似虎的军人开始了自战争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攻城战。
首先是一片足足几万只齐发的劲箭开路,遮天蔽日的箭雨让守城的每一个士兵都头皮发麻。漫山遍野的敌人像潮水一样缓缓逼近,气氛立时紧张到空气都微微颤抖。
西突厥的大阵中冲出近千的投石车,数不清的攻城器械紧随其后,由中路杀来,大石对坚固的城墙起不到什么作用,只能把沛城的碉堡和木楼砸烂罢了。
大型破门车载着破门桩由八匹骏马拖拉,速度缓慢,但还是不快不慢的驶到了城门处,城墙上的人立即用箭羽和火油招呼他们。
双方你来我往的进行了中规中矩的箭矢攻击和攻城大战。半个时辰以后,天色渐暗下来,雨势也慢慢变小。
英龙华一声令下,战鼓再起,攻城的巨石全都换成了可毁天灭地的巨型炸弹和火油,大阵中冲出近千的投石机,前面和后面的还是大石,只有中间的数十个才是炸药,一阵巨石雨夹杂着不起眼的黑色炸弹,转瞬就砸到了沛城到城墙和城门处。
足以毁天灭地的巨响和冲击把城墙上的敌人轰了个透彻,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带着火光砸在城墙和城门上,中者立即被炸成碎块,幸运一些的虽不会惨死当场也会被气浪掀翻掉落城墙。一时间整个战争前沿像地狱般可怖。
在几轮炸药的特殊关照下,城门已经摇摇欲坠,城墙上的弓箭手也被轰了个七七八八。
震天的杀声,由西突厥大军最前方的步兵传来,攻城车周围的士兵激增,那被滚滚火焰燃烧起来的城门像饼干一样脆弱,没几下就被攻城车攻破了城门。
骑兵阵传来杀声,左右两翼的骑兵开始发挥作用。
英龙华的黑龙帅旗高高竖起,他们压倒性的炸药武器和人数让守城兵将肝胆俱寒。
城墙上的守城将领一边奋勇杀敌,一边登高远望,纵目四顾,西突厥这次来的人足足有十万,实力在自己这方一倍左右,要是被他们冲破城门,城里的人只剩待宰的份。
守城大将目眦欲裂,高声大呼道:“守住城门!誓与沛城共存亡!”
周围的士兵跟着将军一起大呼,“誓与沛城共存亡!”
守城大将马上吩咐大军死守城门,让人把城墙上所有的矢石和火油齐齐扔到敌人头上,这大大减缓了西突厥士兵的进攻步伐。
杀声再起,一队步兵由骑兵阵后冲出,以数万只火箭射来,英龙华亲自带着几千个蒙古神箭手冲到阵前,他持槊携弓,呼啸如风,像闪电一样快的冲锋杀敌。只见他全凭双腿御马,沉腰座马,由后背拔出一支长箭,霎时弓满箭出,仿佛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一箭就把沛城守将射穿了肩膀。
仿佛慢动作般,那铁塔般的大汉连呼吸都像宣告暂停,城下战马如雷的奔腾声和周围的喊杀声似乎都小的听不到了。他生出深深的恐惧,恐怕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沛城就要破了,东突厥也要被英龙华带兵彻底荡平。
耳朵里传来铮铮的耳鸣声,把他出走的魂魄又叫了回来。那大将也是条硬汉,他虽被英龙华的箭矢穿甲而出,现在剧痛难忍,心里虽然觉得此战必败,但他还是咬牙坚持着没有让身体倒下去,而是忍痛把箭羽折断,身手把一根长矛插在地上顶住后腰,坚持在城墙上指挥士兵作战。
大战惨烈至极,本是黑云压城的天气,此时被大火和炸药的火光和硝烟照的火红狼狈。
战鼓声骤急,如催命符一样响着,城门已经倒塌,一时间数万人涌在城墙里外投入鏖战,直杀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分不清是哪边阵亡的尸体和残肢断臂尽铺城门内外。
城门只坚守了半个时辰就被大军攻破,骑兵一入城里,立即把守城的兵将都冲散,沛城兵士光在城门内外处就折损近三万人。
支撑到天彻底黑下来,城内的军人基本被剿灭,可见城内追逐战的激烈,只剩手无寸铁的平民躲在家中关门闭户的不敢出门。
英龙华一直带着人守在外面,天空中传来不同方向的几个信号弹,说明自己手下的人已经取得了这座城市的绝对控制权。
英龙华缓缓举起右手,打算带人进城,不等他率军抵达城门,身旁的斥候头子带着鹰隼疾驰过来汇报道:“禀将军,西南方发现敌踪,足足有几万大军,似乎是布尔罕的援军到了。”
英龙华闻言精神大振道:“来的好!”
“我正愁他们不上钩呢!”
“你赶紧让鹰王发出消息,让伏兵从西面助我们围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