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窝窝头的沈国安一言不发地坐在灶前烧火,给吴翠芬烧水洗澡。没有浴桶也没有木桶,只有一个木盆还是从孙老头那里要来的。
吴翠芬只能用木盆擦洗,足足洗了三盆水她才觉得干净一点了。看着坐在灶台前不发一语的沈国安,她忍下心中的不满和愤恨,耐着性子问:“你不是说会有人来救你的吗?这么久了一个人影也没见着。”也是因为这一点她才没有踹开沈国安。
沈国安心里更加烦躁了,他想尽办法得到的消息说那人最近麻烦缠身,根本顾不上他。当然这话他不会告诉吴翠芬,他模棱两可地说:“哪有那么容易?办这么大的事不得需要时间吗?”
这个女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要是知道了那人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救他们,她肯定抛弃他另寻他路了。
吴翠芬想想也是,哪有那么容易?随即她又想起其他,她忧愁地开口:“也不知道逸儿和娇娇怎么样了?”
沈国安也担心,不过他担心的只有沈逸,女儿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并没有那么重要。他沉默了一瞬开口:“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最多就是吃点苦头。”这话是宽慰吴翠芬也是宽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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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西省甘市河子沟大队
村尾山脚下的两间窑洞前,一个身材壮硕的女人,没错就是女人。手里拿着一根竹鞭正在抽打一个衣衫褴褛、脸色蜡白、皮肤粗糙的年轻女子。
狠狠一竹鞭下去,地上的女子痛得打了一个滚。她痛呼出声、连连求饶:“嫂子、嫂子,我错了,求求你别打了。”
看她不为所动又要挥鞭子,年轻女子赶紧看向缩在一边瑟瑟发抖的男子:“哥,你快帮我求求嫂子啊,哥你说话啊!”
她喊得撕心裂肺,那男子只是同情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就收回视线。笑话,他自己都自身难保,哪里帮得了她?
“这时候知道求饶了?我出门的时候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又是怎么做的?”壮硕女人气急了,她冒着风险出门打猎养这两个废物。
结果倒好她在外面生死拼搏,他们在家不光没有把家里的羊放出去吃草,甚至连储存的干草都没有喂。
还好她只出去了两天,不然回来看见的就是两只死羊了。他们这个村子偏远僻静,可以说是在山沟沟里了,山路崎岖。
平时一般不会有人来检查,所以他们村也就稍微放松一点。人少的一家养个两三头羊,人多的一家养个五六头羊都很正常。
这个壮硕的女人叫索亚,她爸妈都是半牧半猎。前些年父母都去世了留下她一个人,住在这两间窑洞里。他们村上数几代都是牧民或者猎户,民风比较粗犷。
索亚也慢慢地学会了父亲的打猎手艺,日子还算过得去。可因身材壮硕、相貌普通,说难听点就是不好看,都二十五岁了一直没有找到对象。
刚刚挨打的年轻女子就是沈娇娇,旁边不敢吭声的赫然就是沈逸,当初那个用鼻孔看人的沈大公子。那个和好几个女生暧昧不清的沈公子,还有那个骄纵跋扈的沈大小姐。
他们当初身无分文地到了河子沟村下乡,因为是特殊原因被强制送到这里的连下乡补贴都没有。
到了这边住的是窑洞他们连一床被子都没有,还是村里可怜他们找了两床破棉被给他们。再有就是村里借了他们两个月的口粮,不然早就饿死、冻死。
可就算是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兄妹俩根本吃不了劳动的苦。没过一个月就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恰好索亚看上了沈逸的面貌,问他愿不愿意入赘。
本来沈逸是一百个看不上索亚的。可他实在受不了每天累死累活还吃不饱的日子,他也就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兄妹俩还以为能拿捏住索亚,从此过上好日子呢。可索亚一个人能够生活这么多年不受欺负,又岂是个简单的姑娘。
再说她还遗传了她父亲的暴脾气,一言不合就喜欢动手,不到一个月就把兄妹俩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看他们变成乖顺的小绵羊,她这才放心地去打猎。哪知道才出门两天,这两废物又故态萌发,家里的小羊饿得奄奄一息。其他的活计也是一点没干,留下的吃食却吃得精光。还好家里的其他粮食都被她藏起来了,不然还不得被他们给霍霍个精光。
越想越气,索亚的竹鞭就抽得越重。沈娇娇痛得满地打滚、哀叫连连。不解气的索亚把一旁的沈逸也拽过来抽了几鞭子才罢休。
看到索亚进窑洞了,沈娇娇才敢放声大哭。沈逸的拳头捏得咯咯响,他想不通为什么好好的日子变成了这样?
早知道他就好好哄着那个孤女了,这样即使他家出事他也能借着李家的关系撇清,不用来这个穷山沟受苦。
“还不滚进来干活?”索亚的魔音从窑洞里传来,拉回了沈逸的思绪。两兄妹都颤抖了一下,立马乖乖起身进去干活,一刻也不敢耽搁。
沈家一家人的“精彩生活”李晓不知道,此时的她正津津有味地听马冬梅带回来的八卦呢。马冬梅闲着没事跑去找翠花婶子聊天去了,没想到还真有劲爆消息。
听说刘癞子最近变得越来越暴躁、易怒,一家人都受不了他。于是不久前一家人商量后把他和王桃花分出去过,给了一点口粮和柴火但这远远不够俩人吃用。王桃花也闹腾过,根本没有人搭理她,只能不甘不愿地跟着刘癞子住进老宅。
住进老宅后刘癞子怨恨王桃花害得他双腿被废,对其不是打就是骂。王桃花也不敢反抗,毕竟人家有她的把柄在手上。
昨天刘癞子再一次爆发,直接把王桃花打流产了。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刘癞子嚷嚷着说这孩子不是他的。